在她见过自由之后依然不愿离开祺穆,就是因为祺穆待她太好了,倘若祺穆对她淡漠些,在她把祺穆带大以后她便去追寻自己的人生了,可偏偏祺穆待她千般温柔:“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待奴婢这么好了!”
“如此你还不愿许我来世……”祺穆知道小麂定有其他心思才不愿,但是小麂不说,他便也不追问。
“殿下不是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吗?”小麂喃喃道。
祺穆也是一愣,他不是不信这些吗?可是,万一真的有来世呢?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错过,今生她入了重华宫,太苦了,来世他想给她幸福快乐的一生。
如若从六岁到十六岁这些年他只有残珏院的粗茶淡饭,他如何能有今日的体魄,如若只有残珏院荒凉萧条的小院,见过繁华的他如何能不与恶魔为伍。
宫中的宫女本应一年添置一次新衣,若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年应是添置两次新衣,可是数十年间竟无人为她送来一件新衣。她在宫中那么多年,怎会不知宫中规矩,她怎会不知她是被如何遗忘和怠慢,她竟从未说过一句不好,甚至让祺穆都恍惚以为她把宫中的规矩都忘完了。
祺穆知道她受的苦,却不曾想过,这样的皇宫,她怎么可能还想再回去。
祺穆忽然笑道:“我把来世许给你吧!来世你不要来宫里找我,你等着我,我去找你,你在哪我找到哪,我跟着你!”
“殿下,别闹了......”祺穆待她的好,让她心头除了温暖还有些歉疚和酸涩。
小麂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卫昂交给殿下的那个珠钗奴婢认得,那是娘娘进宫后圣上赏的第一个物件!”
祺穆正色细细思量,果然,母妃的玲珑心思不是常人能及的,他自己也不及母妃之万一。
“奴婢刚刚问大夫了,殿下的病不用喝汤药,你是有些心情郁结,奴婢给你推推经脉再注意进食就行了,等晚上奴婢就给你做些药膳。”
“推经脉?药膳?”祺穆有点不愿意,推经脉要脱衣服,一般他每次生病小麂就会做药膳汤。
“是啊,奴婢刚刚问过大夫了,大夫说这种方法很对殿下病症!”
“汤吗?”
“当然,放在糕点里那是奴婢做着玩的,究竟有没有效果奴婢也拿不准,正经的药膳就是做成汤,几十种药材和食物放到一起熬煮。”
“推经络要脱衣服吗?”
“殿下,你是忘了吗?当然得脱衣服!”
“可是……我都……十六了……”
“十六你也是殿下,奴婢看着长大的殿下!”
“你总这么说,可是满打满算你也不过虚长我六岁而已!”
“倘若殿下长奴婢六岁那奴婢就是殿下看着长大的,可是偏偏奴婢就长了殿下六岁!”小麂不耐烦的道:“快点吧,殿下,早治早好!”
“那……我能不能不……”
“不能!”小麂直接打断了祺穆的话:“放心,奴婢知道殿下长大了,都娶妻了,奴婢保证不拽殿下的衣服了!”
祺穆听的额上冒出了汗珠,暗暗用衣袖拭了拭,可是刚擦完又冒出了汗珠。
这还没开始就这样,一会儿可怎么办,祺穆心里暗自思忖着,手紧紧的攥着。
祺穆弱弱的道:“要不……要不……还是从外面找个男大夫吧!”
“殿下,要说养生的法子,奴婢敢保证,奴婢肯定不比外面的大夫差。”小麂故作惊讶,“殿下不会真的有龙阳之癖吧!”
祺穆有些急了:“你胡说什么?”
“殿下竟然不喜欢女大夫,喜欢男大夫!”
祺穆倏地把小麂拽到床上,翻身压到身下,隔着被子:“看来小麂大夫不亲自验一验是不会安心了!”
小麂赶紧求饶:“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胡说了。”
祺穆笑了笑,再看小麂才发现,两个人离的如此近,祺穆忽然不再说话,小麂也望向祺穆,心头一悸,脸倏地有些泛红,赶紧推了推祺穆,祺穆才不舍的放了她。
片刻后祺穆道:“我不是信不过你的医术,只是,男女有别......”再说这些话总觉着哪里乖乖的。
“殿下怎么又说这些,奴婢都未在意,你在意什么?况且之前奴婢不是给你推过两年了嘛,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那时候不是年幼吗?”祺穆心里想,早知道她会拽他身上的布,他打死也不让小麂推拿。
“今日只推背,这样总行了吧?”
“好!好!”各退一步,祺穆还是能勉强接受的。
推经脉一共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小麂说了不下十遍:“殿下,你放松,不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