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帝心情郁结本不想见巫师,怎奈他却执意跪在政殿外求见。
远古巫师地位是崇高的,皇室都要敬畏三分,相当于人类的光明使者,能通达天意,为百姓祈求上苍的福祉。
听闻巫师下跪一说,便赶紧夺门而出,亲自将巫师扶起,并请上偏殿吃茶。
此刻巫师哪里有心情喝茶闲聊,赶紧放下手中正被丛帝强塞的点心。
见他神色凝重焦急,故不再插话,挥了挥手示意巫师赶紧禀报。
但玺润权势滔天,必然在皇宫四处暗插了细作,此时开口,怕被在场的仆子们偷偷通知了玺润去,故欲言又止不好开口。
丛帝明了,挥了挥手,示意一众仆子全部退避,巫师这才放心许多。
:“禀君,如今我蜀国降雪已经三月有余,寒冷程度也比以往低的不止一星半点…………。”
不待巫师说完!便有仆子惊恐的连滚带爬的前来回话,使得将巫师要说话一应打断。
丛帝不悦,呵斥一声。
巫师瞧仆子神色深感不妙,忙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仆子捂着火辣辣的脸,委屈万分的行礼回禀。
:“禀君,方才奴在殿外守候,国相突然来拜见,奴本通传另国相稍待,怎知国相发了好大的脾气,打了奴还闯了进来。”
丛帝又惊又疑!他自认为以玺润的性子是不会如此莽撞无理的。
事到如今他也未曾想到玺润的过失,反而深信他恐遇大事而着急求见,故没有半分因他失仪而生气。
巫师心知眼下开口已经来不及,只好暗自思量如何应对玺润的发难。
丛帝示意被打的仆子站去一旁,随即迎面便走来风姿翩翩,意气风发的自信公子玺润。
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容,让人如沐春风。方才的急切到现在的站定,让人瞧着有一种云淡风轻之感。
:“君圣安。”
不待丛帝问话,玺润先是冷眸瞟了一眼假做镇定的巫师,淡笑道:“原来巫师也在,您若有要紧事回禀,本相可以再此等待片刻。”
丛帝经过他这么一提醒,自觉忽略了巫师,毕竟肯下面子给自己下跪来坚持觐见,想必是顶重要的事。
:“巫师请说。”
面对玺润的眼神警告,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暂且隐瞒。
:“如今连连飞雪,想着云顶山的树木被压断了近百根之多,觉得可惜,便来询问君的解决之法。”
丛帝听罢!笑了笑。
:“巫师仁义仁善,几棵树木也这样舍不得,您请放心,尊片刻便命人前去处理。”
巫师点了点头,无奈之下只能行礼告退。
玺润瞧他圆滑,明面儿上并不与自己作对告发自己,便也没有当场发作。
既然冒罪闯殿来的,自然也得有个让丛帝信服的理由。
丛帝十分在乎的便是他那个负气出走的爱妻下落,便以此假装寻到了线索来问丛帝的意思。
这样激动人心的消息,果然让他又一次被玺润诓骗于鼓掌之间。
:“快快快,尊要亲自前去迎她回都。”
就在丛帝将要吩咐仆子准备銮驾启程之时,玺润无奈冷笑,谁让丛帝竟是个痴情种呢!便赶紧阻拦。
:“也不知此消息真不真,不如小臣派了人去打探,暗中查访是否有不妥,如若果真是夫人,您再去亲迎不迟。”
丛帝如今只依赖玺润,故而最听他的话,甚至是深信不疑,总认为他的任何作为都是有道理的。
冷静片刻,觉得玺润所言甚是有理,便赶紧吩咐他去查访,生怕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儿会片刻消失了一般。
人都说帝王之家,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儿,但到丛帝这儿,却是反过来了。
巫师回到府中强硬逼迫自己冷静沉着,务必慌张。
瞧着亭子外不断飘落的雨雪,愣了一会儿神,待到仆子送来热腾腾的酒水才反应过来。
:“您是在想什么?竟出了好大一会儿神。”
对于仆子关心的询问他并没有回答,只瞧着石桌上摆放着单人酒具,随即突然淡笑一声!
:“不够。”
仆子有些发懵。
:“温酒不够?奴再为您添置一壶。”
巫师摇了摇头,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神色显得复杂又凝重。
他苦笑道:“一会儿有位贵客前来。”
:“如此!奴便明白了。既有尊客,不如移至暖阁。”
巫师再次摇了摇头:“就在此处。”
仆子虽不解,也不敢多问,故退避,随即准备迎接客人。
果不其然,等了半刻钟,玺润前来拜访。
这大冬天非得与玺润坐在亭子内喝酒赏雪,要不是他武功底子好,焉能抗的住这样的寒冷。
不过再配上巫师早早准备好的热酒,一杯下肚竟也觉得全身暖和。
玺润瞧着眼前的巫师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半点慌张,面对玺润的气势汹汹,竟还露得出一丝笑容。
:“国相今日来得巧,老夫正好温了两壶芙蓉酿。”
:“巫师您声望高,政绩又卓著,本相敬重您,更撼动不了您的地位,巫师您家族算起来共有一千多人户,族落之繁盛,本相若是要动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巫师不免冷笑,露出一副不屑又无奈的模样。
:“国相坐在谁的院落中!又是面对谁在狂妄!你且凭着谁的权势妄为?”
:“巫师固执迂腐,大可一试,您若敢伤本相一分,本相便让巫师您全族动七分。”
瞧着玺润虽年轻,但手段比之三朝元老还老练,说着如此让人吐血的狠话,神色却带着笑容,显得人畜无害,细看下去竟觉得他还带着几分讥笑。
巫师淡定非常,轻轻抿了一口温酒,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仆子道:“送客。”
玺润满意的一笑,见他如此,想必是认清了现实,今后再不敢与自己作对,故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唯留巫师在雨雪中伤怀,并想着对应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