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议散去,丛帝独留下玺润与曲无遗二人问话。
房国来使,身为帝王自然还是心有疑虑的,毕竟大胜而归,国力更胜从前,只是六年间蜀国消耗过大,再也经不起战乱。
故此!才留下他二人,商议房国来使的安保工作。
玺润这样聪明的人,自然晓得丛帝的心思所想,便全程只淡笑着附和。
曲无遗虽依附玺润,但也有自己独道的见解,族人性命大过于天,他可不想揽这瓷器活,毕竟自己也没有这金刚钻儿嘛!
:“君所担心,老臣自也明白,只是房国野心勃勃,此次来我大蜀觐见,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既要防着他们作恶,又要时时注意我蜀洲安全,这样棘手之事,恐怕唯有国相大人才能办到。”
这老狐狸向来如此!但凡有一点儿威胁家族忧患之事,他都是能缩多远就缩多远。
丛帝与玺润自然明白,他既然言辞拒绝,便也不好勉强。
:“倒也是,不过曲家护卫各个武艺高强,既然你无力接管此事,便派出一队人马送予国相府,任由国相大人差遣罢!”
曲无遗无法,但仔细想来,不过是区区一队人马,便赶紧恭敬行礼应承。
丛帝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句:“速速回府清点人数吧!”
他赶紧跪礼退避,以免丛帝反悔,再吩咐自己一些棘手的事情。
待到曲无遗退出政殿,丛帝随即屏退身旁的仆子,望着玺润吩咐道:“房国此次来者不善,你派遣几个可信的心腹暗中查查,若有可疑,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君请放心,小臣必然将此事办的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
丛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若说办差,还是得玺润来的最好最用心,有他在,自是放心不少。
可随即又忽想起一事来,赶忙吩咐着说道:“尹家的案子要尽早查出缘由,莫要耽搁时辰,以免蜀国上下人心惶惶,更不能让族人对尊对政权失望。”
:“小臣定不负君信任,必会将此事办的妥帖。”
丛帝只略点了点头,随即抿了一口清茶。
良久才说道:“曲家有意与啻家联姻,而珠家又急着与沐家纳亲,将来难免权势滔天,尊觉得此事不妥,如若这两桩吉事有成,势必对你有所威胁,对皇位也有所觊觎,尊想着让你与啻家联姻,你可有意义?”
玺润起初一顿,心中早已被羽筝占据,怎能违背心意去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呢!
可瞧着丛帝神色坚定又不容反驳,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毕竟啻家权势地位极其贵重,声望也颇高,如若曲家倚靠啻家不再受自己把控,将来必成祸患。
为了事业与前程,他必须得放弃爱情,辜负自己的心爱之人了。
权衡再三,迎上满脸期待的丛帝只好答应了这门“姻缘。”
此时的玺润识时务的模样深得丛帝心意,他面色露出几分欣慰之喜。
:“尊就说嘛!巫女那丫头太过年轻气盛,你一时新鲜也是有的,总归只是高兴了玩儿玩儿,说到底家世才是你玺润该选择的。”
玺润只附和一笑,心中的难过也有那么几分,想起羽筝的种种,终究抵不过前程的三分之一。
不过是心里头突然冒出的几许难受,实则不愿意再提及羽筝。
便赶紧岔开话题向丛帝询问道:“此事并非曲家一厢情愿,似乎啻家也有意与之联姻,若拂了两家心意,恐生变故。”
此时的丛帝哪里还会在乎这种小事,只要将大臣们的势力分散一些,不至于威胁到皇位,威胁到利益,他焉能去思量这些。
故而自信的说了一句:“你且放心,尊自有主意。”
玺润无话,帝王权衡之术他懂得一二,既然自己在他心中还有地位,得了啻家的权势助力,想必今后做起事来也不至于畏首畏尾。
想到此处,玺润的好心情瞬间涌上心头,不过与丛帝闲话了片刻,随即也退避了出去。
回府的一路,在清二白口中得知了曲伯为的行踪,原本此时正中他的下怀,可想想啻家与曲家目前的情意,可得好好利用一番。
只要两家感情失和,那么他与啻家的婚事便更有胜算一些了。
想到此处,便赶紧吩咐了清二白调转方向,朝着曲无遗府邸方向追赶而去。
索性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很快追上了曲无遗的轿撵。
作为一个资深又衷心的狗子,清二白可是很受玺润看中的。
那霸道又横行的模样,直将曲无遗的车马堵在了大路中央。
曲家护卫仆子谁人会不认识清二白呢!故而都不敢反抗与阻拦。
曲无遗早已看不惯这条狗的作风,连带玺润他都厌恶至极,怎奈人家位高权重又有手段,这才不得不向他低头。
只见他在仆子的搀扶下从轿撵中踱步而下,眼神虽犀利,却也不敢有所作为。
但因他不论有多威严,总会被他的满头白发白眉白胡子,衬托的沧桑给掩埋。
他凌厉的扫了清二白一眼,随即才转身向玺润行礼。
车马内的玺润,根本没给他几分好脸,半天没有应答,只吩咐了仆子传话,让曲无遗上了车马来回话。
直到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近了玺润身旁,才使其氛围缓和了不少。
面对玺润的强势,他倒也还算温顺。
:“不知国相大人有何吩咐?若有要紧事,您遣仆子来传话便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玺润脸上挂着一抹淡笑,神色还算和稳。
:“仆子也有传话传的不真的时候,故而亲自跑一趟,免得你会错了意。”
曲无遗附和的假笑,但却并没有开口回话。
良久!玺润抚了抚手中的玉石髓子。
随后取了递给曲无遗说道:“这只当是,本相送曲家与啻家的贺礼吧!毕竟沅家也是上了心的,到这会儿了,还将曲少公留在少府府做客,只是不知为何?”
曲无遗不大明白玺润的深意,只是这玉髓子本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却是玺润随身之物,便不好不受。
故此!附和的淡笑道:“多谢国相心意,只是犬子年轻,劣性未改,时常任性些,此次不过是受不了府中诸多规矩,这才逃去了沅家躲着。”
:“既有亲事在身,就该好好呆在府中,与沅家多亲近几分,祸事便会早来几日,你可懂?”
曲无遗虽不大明白其深意,但玺润想要动摇沅家之心,他是最清楚的,故而再三保证能将曲伯为“劝”回曲府,这才让玺润满意的点了点头。
瞧着玺润目前的心绪良好,便赶紧找由头想走。
玺润暗自一笑,赶紧说道:“既然本相亲自来了,便顺势将你清点的人马带走吧!也可为你省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