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筝昏迷整整七日,待她醒来睁开的第一眼,却是在仆子们的闲话中,得知了珠玑与沐玄若失踪的消息。
此时的羽筝苦撑着还虚弱的身体,站起身来,经不住身上一阵疼痛,伤寒又未全愈,便开始猛烈的不断咳嗽。
聊的正火热朝天的仆子们,在此刻才发现了羽筝苏醒。
赶紧上前搀扶,伺候着汤药吃食等。
可眼下的她,哪里顾得了填饱肚子,只问道:“方才你们所说,可是真?”
几个仆子只慌忙点了点头,却不敢出言回话。
:“此事稀奇,两个大活人怎的突然失踪了呢?”
几个仆子又是慌忙摇了摇头,没有人敢多言半分。
那日事发时,沅止交代过所有仆子,不许任何人在羽筝面前谈论此事,若有违令者斩。
只因瞧着羽筝昏迷不醒,这才随口八卦了几句,谁成想她会在此时苏醒呢!
羽筝明白了个大概,也不为难她们,只缓缓起身,欲踱步出府打听一二。
仆子们纷纷阻拦,以静养为由想将羽筝稳住片刻。
也就在此时,沅止从院落而过,听见屋内有嘈杂之声,倒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他本不是那爱多管闲事之人,故而欲置之不理。
眼见得他身影走远,却又折返了回来。
直径踱步进了屋内。
仆子瞧了救星来,便也放心不少,赶紧行礼后退避。
:“少公爷想必是知道珠玑因何失踪,可有派人去找?”
:“并不知情,也不知如何失的踪,珠家与沐家发现时,便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两家派遣了大量护卫四处寻找,均无消息。”
羽筝愣了片刻神,心中担忧,却又想不出缘故。
两家已同意他二人的婚事,不至于私奔,自己又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二人,就更不至于逃婚了。
望着羽筝有些担忧的神色,沅止只好多加宽慰:“我已派人四处寻找,不日便会有消息,你且耐心多等几日吧!”
羽筝赶紧起身道谢!可只见沅止点了点头便转身扬长而去。
因为珠玑沐玄若二人失踪之事,两家长辈已经不知道哭死了多少回。
族中可用的护卫全部都派去了寻找,连同会点儿武功的妇孺都分派了出去。
可蜀国之大,他们两族派去的人马更本就不够,故此——两家商量着来觐见丛帝,希望能借用皇家军队去蜀都之外寻找几日。
两对夫妇加起来都有二百多岁的人了,竟还像孩子一样,跪在政殿之上,逼迫丛帝借兵。
其实丛帝也是有心无力,他寻妻心切,早已将大部分人马派去寻找自己妻子的下落了,眼下剩余的皇家卫队只能够守护皇城的。
他倒是想借,可如今没人可借啊!
但此事又不能挑明,如若被一些老臣知道他仍旧没放弃寻找爱妻之事,估计又得像往年一样,喋喋不休的规劝他放弃,或者是逼迫她放弃。
此刻巫师也只能在一旁无奈摇了摇头,其实这帝王当的也没甚意思,处处受到限制不说,还时常被胁迫。
:“你们且先回去,明日尊便想法派人去蜀国各处搜查。”
四人之中,唯有叶知秋性格最直爽,赶紧抢先说道:“此番实在劳烦君为珠家沐家操心,这样的大事,哪里能等到明日,不如今日君便借一队人马,也好早一日寻得珠玑与玄若归来。”
丛帝为难的轻轻叹息一声!
瞧着他顾虑不肯借兵,巫师赶紧上前解围说道:“君请听老臣一言,如若珠家沐家能信任老臣,老臣倒愿意从族中挑选一千人马,任他们两家随意差遣。”
此话一出,不但丛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连同珠家沐家也感动的赶紧恩谢。
:“巫师仁义,便再辛苦辛苦您,今儿前往祭祀殿为那俩孩子祈祀祝祷平安吧!”
:“老臣遵旨。”
此番议定,使得两家顿时感激不少,故也不在胁迫丛帝。
就在众人跪礼将退殿之时,玺润却慢慢悠悠而来,既无人禀报,又未有觐见之令,神态坦然,来去跟自己家一般。
此番张狂自大,惹的在场一众人都频频暗自指责,甚至是不满。
:“君圣安。”
但瞧着丛帝笑容依旧,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而玺润又有恃无恐,恐怕是他们这位好皇帝亲自给的特令。
:“本相今儿来的巧,各位竟都在。”
一众人无奈!只好先向玺润见礼,谁让他官位比自己来的高呢!
:“听闻沐家少公与大将军相继失踪,故而来政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到忙的地方?”
听了这话的两家人了可慌了神,他帮忙无非就是帮倒忙,只要他不插手办坏事,他们也就阿弥陀佛了。
此刻叶知秋只冷冷一笑!一副不屑的模样望着玺润。
:“国相大人有心,此事不劳你费心了,况且我们等也用不起你这样的大人物。”
玺润不怒反笑,巫师则在一旁偷偷挥手示意,这才让两家憋住了气焰。
:“君若放心,此事便交由小臣来处理吧!”
丛帝不解!反观其他几人可就着急了,交给玺润,指不定这俩孩子还有没有命活着回来呢!
况且丛帝也不愿意,自个儿老婆还得他去寻找,怎能准允他一心二用。
:“尊已经将此事交由巫师处理,国相你就不必操心了。”
此刻玺润依旧露着一抹笑容,他等的可就是大伙的拒绝之意。
良久才说道:“蜀国之大,一队人马怎么能够,不如巫师去往以西方向寻找,沐家珠家以东南,另一队人马总得有人前往北方查探,这样一来,胜算便大一些。”
众人仔细想来,却也没有哪里觉得不妥,反而觉得甚是在理。
但在场没有人会信任他玺润,就算还需一队人马,自也不会同意他来插手帮忙。
:“那便只有去请沅家了。”
叶知秋正思附嘀咕了一句,却正被玺润听进耳中。
赶紧附和道:“沅家老太太身体微恙,此番来都城为的就是养病,打扰了她老人家不好,而且曲家正忙着曲少公纳亲之事,便更腾不出人来帮忙。”
此时两家便有些恼了,没好气的甩出一句:“依国相大人看,还真的劳烦你了?”
玺润依旧挂着笑容,轻轻望了丛帝一眼,二人心有灵犀,心照不宣的猜出了彼此的深意。
丛帝随即附和:“国相认为该如何?”
:“君明鉴,小臣忙的抽不开身,倒不如让帝子代君。”
听了这话,众人各自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他玺润,谁都可以。
只是帝子毕竟是他丛帝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皇位之人,心中担心。
:“这孩子年轻气盛,怕他误事。”
:“正是因为帝子年轻,当历练历练才好。”
他们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众竟也插不上嘴,只得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