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直缩着不出的老者与族长匆匆赶了来。
瞧着族人们惧怕又怨恨的扫视着沅止,而沅止正以地狱魔鬼般的姿态震慑着一众族人。
两方看似罢休,实则各自较着暗劲儿。
族长赶紧劝止:“你等都冷静一些,此番抉择,巫女大人也是无可奈何,如若有起死回生的解药,她焉能放任不管。”
见冉族族长来此调解,必然有所解决之法,况且一家人总是向着自家人的,故而族人们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那妇人再次不满的说道:“族长此话说的轻巧,这些傀儡中没有您的亲眷,自然无所谓,可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死了,您叫我怎么活?”
这妇人才委屈的哭诉完,另外一些族人也开始打起感情牌来,各个抢着与族长诉说失去儿女的痛苦。
可世间感情谁人没有,他们心里痛,旁人瞧着也痛。
羽筝上前微微欠礼,对他们也是尽量做到温和。
故劝说道:“叔父婶婶们心疼,我能理解,可此事关乎整个蜀国的危难,如若此毒流露出去,其他族人们的性命又该如何自救?这是其一,但若有人暗中利用这群傀儡在蜀国作乱,引起灾祸混乱,冉族又当如何?叔父婶婶又该如何自处?”
羽筝话落!族人们倒有些豁达心软的,便有了退缩之意。
此刻酒鬼也忍着伤痛走向前去,眼眶微红,神色哽咽。
望着一群还不肯罢手的族人痛苦的劝止着:“我与大家一样,失去了所爱,曾经的我,几度想自裁了事,反正活着也没甚意思,可无论如何,终究是回不去了,为了还活着的族人,为了蜀国,为了那些还半大的孩子们,咱们该尽一尽善心了。”
冉族族人们各自沉默了下来,他们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也没有多少感性的情感,但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听闻酒鬼如此说来!他们焉能无情无义置之不理,只是自己心中的挂念将要离去,那种痛,无法让他们一时罢手而已。
人群有一个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大叔,当初还因为沅止打架打的热闹,而拍手叫好的那个。
丧尸中有他的儿子,就是去往禁地回来后就变异的丧尸。
:“我们何尝是那狠心绝情之人,孩子可是自己的亲骨肉,怎舍得?如若能以命换命,我这个废人也就替他去了。”
说道动情处,各自都哽咽起来。
不吃那解药,至少孩子们还能不死不活的陪在身边儿,能有个希冀有个精神支柱。
如若这没了命,他们的痛苦,谁又承担的起?
族长不是那罗里吧嗦拖泥带水的性子,便取来身旁护卫所佩戴的长剑,双手捧着向族人们面前走去。
神色没有了方才那般凶煞,眼神中还多了一抹自责。
此时的族长显得那么诚恳,温和的请罪道:“这原本是我的责任,没能看顾好冉族子孙,今日之劫也该由我来承担。”
这话一出,族人们明显有了一丝动容,心软是人的通病嘛!
:“如若你等愿意为蜀国放下执念,还族人们一个太平,我愿意以死谢罪。”
众人各自都红了眼眶,加之族长在此煽情,将退路给堵得死死的,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族人们各自都留下眼泪,既是不舍,也是无奈,更是心痛。
他们愣在当场,已经没有任何言语诉说自己的惆怅。
族长见此番僵持不下,只好兵行险招,双手握着剑柄,做着欲自裁的架势。
:“既如此!本族长便先自裁谢罪,还望今后我冉族族人和睦,不再有纷乱。”
话落便要自裁。羽筝本想制止,却被沅止拦了下来,甚至示意她莫要妄动。
虽然不大理解,但也很是听话的按兵不动。
此时族人们彻底破防,连忙制止族长。
随后各自都无奈连连摇头,不再与羽筝为难,也不再阻止傀儡们服用解药,更不愿族长以性命相逼。
羽筝不由得感叹:“冉族族人们仁善心软,这样好的品行,险些被人利用了去,实在可叹!”
沅止扫了二楚一眼,将长剑扔还给了他,随即望着羽筝说道:“只是可惜,线索也就断了,大将军行踪,似乎也就此了无音讯。”
说道此处!羽筝焉能不担心,可眼下此事最为要紧,哪里容得了她一心二用呢!
如今族人们已经同意服用解药,便少不得她亲自上山采草药回来熬制。
虽有沅止陪同,但他也是不懂医理的。
除了羽筝十分认真以外,二楚与酒鬼便就随意扒了些各种野草往背篓里塞,反正不管他是不是草药呢!一趟一趟望家运就对了。
由于丧尸太多,需要的解药也多,羽筝忙得不可开交,酒鬼与二楚又在一旁捣乱。
本来清冷孤傲的羽筝,忍不住拿起扫帚追着酒鬼就是一顿狂揍。
尤其是二楚,力气大又跑的快,不是乱扒草药就是损坏锅碗瓢盆,还将晒的所有草药不小心打翻在地。
羽筝看在沅止的面子上不好揍他,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她疯狂的给沅止暗示或示意,毕竟二楚这小子只受他的教训。
可沅止只会罚跪,跪不了多久,又犯错。
羽筝无法,灵机一转,准备了一箩筐核桃,逼着他用手剥,还不能用工具。
沅止也是极其听话又宠溺她的,更本就不待反抗,叫干啥就干啥。
好不容易用半个时辰剥好了所有核桃,十根手指被划拉的破了好几个血口子。
原本还得意的想向羽筝邀功来着,怎奈她却早早准备好了一盆盐水。
羽筝面对他却是皎洁一笑,那笑容包含太多怒气值,沅止大呼不妙。
想逃来着,却被羽筝堵了回去,并咬牙切齿的笑说道:“少公爷管束不了底下的人,本巫女便来管束管束您。”
说完!便疯狂示意沅止将富有血口子的手往盐水里浸泡。
那神色凶的要死,恨不得将沅止大卸八块的模样。
况且这双满是血口的手,浸泡在盐水中实在疼痛难忍,沅止可不敢,赶紧摇头抗拒,打死也不往盐水里浸泡。
羽筝嗔怪的做出一副“温柔”的笑容,似乎不逼沅止受罚不罢手的架势。
沅止极快的反应过来,唤来一脸懵的二楚,乘其不备给点了穴位,甚至还疯狂给羽筝暗示。
二楚皮糙肉厚,随便收拾随便惩罚,随便往死里教训。
手里捧着草药的二楚,一脸苦相,他这是遇到克星了么?自己家主子对自己都这么狠。
沅止不理二楚那求救的眼神,赶紧闪回了自己房中处理伤势。
片刻——整个院落便响起了二楚那凄惨又高昂的惨叫声。
此哀嚎声之大,使得博弈的老者与族长,又一次惊愕的掉落了棋子,此局,老者再次输的愁眉苦脸这、无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