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已过,弗如从睡梦中苏醒,本来身上不过是几处鞭伤,可眼下却觉得全身无力,甚至酸痛无比。
只因口渴的厉害,便想要下床倒杯茶水来解渴。
谁知,迎来不远处语莺啼的笑脸,她独坐桌旁,手中拖着茶杯,斟满茶水,顺势走进弗如身旁。
:“弗如姑娘醒了,来,请喝茶。”
说完!端着茶杯,竟有些粗鲁的往弗如口里灌水。
怎奈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她灌进一杯滚烫的茶水。
不过眨眼之间,满嘴都被烫起了水泡。
此时的语莺啼,近乎变态的露着笑容。
:“昨日夜里,女神医你睡的太沉,竟被下了药也不知。”
弗如大呼不妙,自己重伤严重,警惕之心虽松懈,但也不至于一丝知觉也没有。
她仔细回想片刻,昨日夜里语莺啼突袭,却有闻到一股花香,没有多想,随即便沉沉睡去,或许,这便是她第一次下药所致。
而半夜自己人事不省,又被语莺啼轻而易举的下了第二次迷药。
身为著名大夫的她,若此事传了出去,自己的名声威望,将毁于一旦了。
她无奈扫了语莺啼一眼,神色略显薄怒,她信任小白兔一般的语莺啼,以为她不会有这种卑劣的手段,谁曾想,终究是自己太单纯了。
:“语姑娘真是好计谋,知道在民最脆弱的时候下手。”
得逞的她,望着憔悴无力的弗如,得意一笑。
:“原本不需要这么费力的,可你偏偏武功高强,不出此下策,我焉能控制得住你?”
弗如此时淡漠一笑,同时也放弃了挣扎,既然她敢使用这等卑劣的手段,必然是有老太太在背后准允的。
弗如依旧装着糊涂,连忙摇了摇头说道:“语姑娘何必为难民,民不过小小儒医,根本不懂得您到底所为何?”
:“你莫要瞒我,少公爷与巫女现在在何处?你若乖乖告诉我,我自不会为难你。”
弗如面对语莺啼的强势,赶紧摇着头,委屈的望着她说道:“我昨日已经向老太太秉明,民不过是一个传话的,其余一无所知,什么也不清楚。”
语莺啼不悦,便忽的赏了他一耳光。
:“你还在跟我装糊涂。好,既如此!你便跟我暂住老太太的院落吧!想着巫女大人必然时时与你通信,便就不怕查不出他二人的去处。”
说完!不由弗如反抗拒绝,便踱步出了房门,吩咐了两个仆子,架着弗如往老太太院落而去。
原本软花柔对弗如也不大上心,没有要紧事是不会去探望弗如的,况且她有伤在身,不好打扰,只得让她静养。
只是伺候弗如的仆子,很好被语莺啼收买,他们若嘴硬不说出去,便不会轻易被软花柔发现蹊跷。
弗如想到这一点,当下心如死灰的泄了气。
毫无力气可言的她,粗鲁的被扔进了柴房之中。
语莺啼心知她医术高明,柴房中便不敢放任何东西,只得简单摆放一些桌椅,床铺一个,连同四方窗户,都被密封的死死的。
除了软花柔,弗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曲伯为,如若自己在他心中还有地位,必然会想法子来少府府探望自己。
一旦发现她失踪,肯定会四处搜查她的踪迹,这样一来,自己的小命就还保得住。
本来对生不抱有希望的弗如,突然想起曲伯为还在为她挣扎,想想便又生出了几许勇气。
只是事发突然不由她所想,曲伯为因迟迟不肯同意啻家联姻一事,便早早被玺润给截胡了。
还是啻家随意派遣了仆子登门告知的此事,可想如今啻家有多张狂有多托大。
曲家颜面尽失,成为了整个蜀城的笑柄,所到之处无不是议论曲家被啻家退亲之事。
说到底也是曲家权势不如人,本来想攀啻家高枝,谁成想,他啻家却攀了玺润的高枝。
而曲家还敢怒不敢言。
憋着一肚子火的曲无遗,只能将怒火发泄在曲伯为身上,不但将他打了板子,还关入了后院,禁闭不出。
心腹株叶也被曲无遗乱棍打死,并扔去了后山喂狗。
其余几个近身伺候曲伯为的仆子,更是不敢求救不敢劝止,只任由他家主君发泄。
曲伯为害怕弗如在少府府担心自己,几次央求看守帮忙送信都不能够。
好赖话说尽,也没有护卫仆子敢为他与弗如书信联络。
其实曲无遗也是苦闷,如今啻家与玺润联手,就算他对于啻家此举有诸多不满,也不能因此结仇而敌对。
既然要依附玺润,那自然也得对啻家恭敬。
由此可见,曲无遗内心是有多煎熬。
此番境地,也不是弗如所想,况且她自己也经常遭受语莺啼的暴虐,一个不舒心,就会被她打一顿。
时常遍体鳞伤,又无可奈何。
她望着窗外的亮光,盼望着有人来解救她,可每每等来的,都只会是语莺啼的身影。
今儿语莺啼打探到了曲伯为的消息,想以此来交换她想得到的答案。
她兴趣盎然的坐在弗如面前,抿着一口茶水,说道:“你可知我今儿打探出一桩什么笑话?”
弗如处处提防着她,故而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只摇头不语,甚至不与之对视。
语莺啼倒也不生气,只冷漠的回了一句:“曲伯为曲少公。”
此话一出,让弗如片刻心慌起来,如今对于她来说,除了羽筝珠玑,便只有曲伯为是令她最为担心的,故而听她此番说来,心中情绪波动起伏。
:“语姑娘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语莺啼脸色微顿,但依旧忍耐着小暴脾气,浅笑一声!
良久才说道:“不如我们交换交换,你告知我少公爷与巫女身在何处?我便告诉你曲少公的处境。说不定还能帮你救出曲少公呢!”
弗如听罢!心绪瞬间慌张不止,什么叫做“救他出来”?
:“他——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瞧着她眼下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语莺啼心绪一下子高涨,既然有弱点,就不怕她不吃这一套。
:“方才我说过了,交换,你不说我便也不说,看谁熬的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