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楚正心惊胆战的往沅止屋中踱步。
一众旁观者的护卫们,可都似看好戏一般,没有任何一人敢到沅止面前为二楚求情。
二楚倒也聪明,赶紧踱步上前,先抢了语莺啼的饭碗,不是端茶倒水,就是捶腿按摩等。
整得在场发懵的语莺啼,不知如何是好。
沅止面无表情的扫了二楚一眼,只见他乖觉,便又望着一旁杵着的语莺啼。
此刻,他的语气突然变的温柔了一些,提醒着她说道:“表妹回屋歇着吧!不必在此伺候了。”
语莺啼不大高兴,甚至有些不满,凭啥二楚就可以留下,自己反倒成了外人不能陪同了?
:“此次来,本就是老太太的意思,嘱咐再三,必须好好伺候您。”
沅止脸色一沉,神色看起来没有方才那般好说话了,只冷冷摆了摆手,不容反驳的神情将语莺啼唬的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在仆子们的陪同下退避了出去。
回房的一路,语莺啼的神色都凝固的似乎能敲出冰块来。
她虽有一些爱慕沅止,但大多感情都是因为沅止的权势地位,可老太太利用她,逼迫她,非得要她嫁给沅止,好把持少府府。
原本沅止若温柔一些,她定能对他死心塌地,但沅止实则太无情,太凶狠,想要拒绝做老太太的棋子,但好似也没有退路了。
就算自己死皮赖脸的往沅止身上蹭,也落不到好,反而被无情嫌弃。
她又能怎么办?她已经尽力做那温顺又贴心的闺秀了,可偏偏沅止看不上,还对她冷漠。
语莺啼此时乱了思绪,也害怕惹怒了沅止,使他大发雷霆杀了自己。
不知不觉,回到自己房中的语莺啼,瘫软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而当下,沅止的卧房中的空气突然凝固,二楚此时才察觉出危险的信号,他不敢直视沅止,害怕被震慑的魂不附体。
随即赶忙道歉认错,大训自己不该眼睁睁看着主子为难,而不出手相救,又骂自己愚蠢胆小,不敢伤及百姓教训羽筝,这才让自家主子丢了脸。
此话一出,反而令沅止不悦的一挑眉,这话中的意思,说的好像他二楚不该罚,反而该赏的样子。
沅止安奈住脾气,放下手中茶杯,突然心生一计。
说道:“听闻僮族的野彘肉吃起来很可口,不如今儿你独去深山,为本将军抓来十七八只先解解馋吧!”
二楚听罢!慌的冷汗淋漓,赶紧求饶道:“主子您太为难人了,那野彘凶猛会攻击人,力气颇大,脾气更倔,族人们若要打猎捉它,都得四五人才能得手,您让属下赤手空拳的还要捉十七八只,您这不是要了属下的小命嘛!”
沅止不悦,冷眸一扫,二楚只好怂的认栽。
颓废的说了一句:“是,少公爷,属下定能完成使命。”
正委屈的耷拉着脑袋欲出门时,突有仆子来回禀用膳的时辰。
二楚眼下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听说吃饭,就来了精神。
赶紧笑吟吟的向沅止请示道:“少公爷,您让属下吃饱了再去打野彘回来好不好?不吃饱,没有劲儿干活呢!”
沅止随即点头准允,没有二话。
而羽筝为了惩罚沅止,特意没有准备他的饭食。
一桌子的人,都只大眼瞪小眼儿的望着胆大的羽筝,此时的沅止,不怒反觉有趣。
此刻他眼神微顿,众人会意,尤其是语莺啼,一把将自己的那份递给了沅止,满脸含笑,温柔至极。
而憨憨二楚却在一旁独自干饭,他可得吃饱一点儿,一会儿若不幸被恶畜咬死的话,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呀!
整个场面就他一个人在一旁发出“夸夸”刨饭的声音,沅止神色冷漠,又再次扫了他一眼。
二楚会意,望着碗里的米饭,依依不舍的推给了沅止。
还面带苦笑的望着他,说道:“少公爷您请,属下吃饱了,您不嫌弃的话,您先吃。”
沅止脸色一顿,看着这一碗狼藉的米饭,又重新将饭碗推给了二楚。
随即取了语莺啼送来的饭食吃了起来。
羽筝无法,毕竟人家官位高嘛!自然不会吃亏。
再迎上语莺啼那怒目时,羽筝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人家沅止的未婚妻,总归是要入沅家的门,得宠着,故而吩咐了仆子,另送来了一份递给语莺啼。
反正论武功也打不过他,便使使小阴招,下点儿泻药,或者做一些微毒的点心“赏”给沅止吃,看着他狼狈,自己心里多少舒爽一些。
原本得意的羽筝,在暗处偷偷瞧着这一切时。
可惜此刻二楚正好打猎回来,拖着三只野彘,受了些小伤。
沅止破天荒的赏了他一桌子点心吃,正感动非常的二楚,才吃到一半,突觉肚子一阵咕咕的叫,疼痛袭来,二楚只觉难受,实在憋不住,只得往茅厕冲去。
羽筝失落非常,怎的就他这么倒霉呢!在心里向二楚默念了几十次“抱歉”。
随后几回,羽筝都只看到了二楚“受苦受难”的从沅止房内跑出来,还每次都看到他痛苦呻吟的模样。
本来是想惩罚沅止,让其痛苦狼狈,但却全部都应验在了二楚身上。
羽筝此时怀疑,莫不是被沅止发现了自己的不怀好意,所以才让二楚代吃那些掺了药的吃食?
不过才三日光景,二楚以明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
而罪魁祸首的羽筝只能叹息二楚的倒霉。
反观沅止,却平淡很多,看着二楚替自己受苦,也送了好些补身体的药给他,虽心疼他吧!又觉得好笑。
此时空虚无力的二楚,耷拉着脸赶紧将羽筝的去路堵住,一副无可奈何又充满埋怨的望着羽筝。
无神耷拉的双眼似乎下一秒就能睡着似得。
他赶紧告饶道:“巫女大人,您饶了属下吧!真的撑不住了,您若真生少公爷的气,不如亲自灌他一杯毒药算了,何必偷偷摸摸做那有毒的点心,逼得属下吃进肚子难受的紧。”
起初羽筝只是一顿,按理他应该质问自己或向自己发火,他怎的还怂恿自己向他家主子下毒呢?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瞧着二楚这么可怜的份上,羽筝赶紧点了点头,并表示自己以后都不会,做这种下毒的事来坑害他了。
二楚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吟吟的想要向她道谢之时,沅止却突然挪步走了来,轻飘飘的如同游魂一般。
二楚大惊失色,面对羽筝赶紧辞别道:“巫女大人您请便,属下还要给少公爷抓野彘去,告辞。”
说完!二楚拔腿就跑,如风一般跑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