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耳目聪灵的羽筝如何不知背后沅止的气息,便平静的转身望了他一眼。
方才恐怕一句不差的被他听进了耳中,倒也不惧,连一丝被抓包的羞愧感都没有。
淡笑着询问道:“少公爷怎的亲自出来了,不用仆子伺候的么?”
沅止双眸紧盯羽筝,他想要知道这丫头的脸皮有多厚。
:“方才听了一耳闲话,巫女大人连下毒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传出去恐怕不大好吧!”
羽筝故作糊涂的摇了摇头,依旧淡笑道:“少公爷您说什么?我丝毫不明白您的意思,或许是您糊涂了吧!怎的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沅止双眉轻挑,突然发现一向性子清冷的羽筝,也会有干坏事而打马虎眼儿的时候。
:“巫女大人今后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本将军来者不拒。”
羽筝一时无语,怎的还有自己上门来找虐的,她无视沅止,说了句客套话,转身便走了。
只留下觉得甚是有趣的沅止。
黄昏之时,羽筝实在熬不住沅止的监视与控制,便想要乘此时偷偷逃跑。
怎奈刚刚踱步至院落外,正遇这家农户男主人回来。
看着羽筝偷偷摸摸,还带着行李要跑的意思。
他不清楚羽筝与沅止的关系,被村民们误导的以为,他二人就是夫妻关系。
瞧她这般,只怕又被沅止欺负了,便上前一步问道:“羽筝姑娘,您这是……?可是又吵架了?”
羽筝生怕他吵醒沅止而惊动护卫们,赶紧与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说道:“别喊那么大声,更不要惊动人,明日谁问起,你都不要提及我的去处,你可懂?”
这男人只当羽筝闹脾气耍性子,故而赶紧点头应是,随即准备回屋休息时突然拽住羽筝,小声询问着。
:“那您打算气多久再回来?我好给你留门儿,免得你们俩都下不来台。”
羽筝望着一脸认真的男人,无奈扶额,她只摆了摆手。
:“不用,永远都不回来了。”
说完!牵着马儿带上行礼,转身就往远处走去。
这农户男主人不解的挠了挠头。
:“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倔,什么大不了的事,非得闹成这份上。”
男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直径往内屋走去。
而偷偷站在树梢之上的沅止,静静的望着羽筝远去的方向。
或许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怎么强留都强留不住,既然她的心不在此,便放她走吧!
此时身迎月光的沅止,显得那么的失落与无奈,如若与她先相遇的是自己,会不会又是另一番情景呢!
可当她经过一片小竹林时,突觉一股血腥味儿迎面而来,甚至还能听见野兽们的吼叫之声。
她心神一颤,大呼不妙,记得当初整个村子被屠杀时,也是这样浓重的杀气与血腥味。
思绪薄怒让她挪不动脚,她不能放任不管,她不能放弃每一个鲜活的生命,更不要再看到一个个百姓从自己眼前陨落。
羽筝只一心想着救人,往那浓重的血腥味赶去时,却是一群饿狼分食十几惧尸体的场面。
内脏被这群恶畜掏出,尸体的四肢四处散落,血迹斑斑,满地狼藉。
羽筝似乎又疯魔了一般,让她再次回忆起了两次大屠杀的场面。
她惊惧崩溃,甚至是愤怒与悲伤的。
一群饿狼护食的警惕着羽筝,发出阵阵警告的“呼哧”声。
原以为会震慑住羽筝,将她吓退。
谁知她却捡起地上的木枝,疯魔了一般的往狼群中冲去。
连死都不怕的人儿,哪里还会在乎胜负。
不过才半盏茶工夫,羽筝已经被狼群伤了左臂,随即将她团团围住。
狼群最大的优势不过是团结又有默契,对于外人的入侵,它们可是誓死捍卫地盘的主。
此时的农户男主人还在院落外,焦急等待羽筝的归来。
毕竟此处山林多,恶畜也多,原以为这丫头不过闹闹脾气,谁知道她会真的离家出走。
他担心的几度踱来踱去,口中还不停嘟哝着:“这丫头,脾气也忒怪了,吵个架至于这么赌气的么?幽山上全是些细齿兽,被伤着了可怎么好……。”
树梢上的沅止听到此处,哪里还用得着犹豫,担心的赶紧纵身越入夜幕中,往羽筝离开的方向飞去。
沅止来去如一阵风一般,带动着那茂密的掺天大树,使其摇晃不止。
农户男主人见之,不明原由,只莫名的挠了挠后脑勺:“起风了?或是要落雨了?”
深思片刻,算了,不管其他,赶紧去回禀沅止,让他自己去救自己媳妇儿去。
随即赶紧的往沅止卧房冲去,怎奈二楚受了伤,又实在疲累,睡得跟死猪一样,愣是不给男人开门。
而其余护卫都是藏在暗处休息的,沅止来去他们都知道。
但自己本是老太太派遣来保护语莺啼的,故而未曾追随沅止而去,也并未搭理焦急的农户男主人。
几番敲不开门,他狠了狠心,一咬牙一跺脚,赶紧披了件蓑衣就往羽筝离去的方向追去。
果然,受伤的羽筝正被围困在狼群之中,除了一些四分五裂的尸体,便是再也爬不起来的死狼。
因为生气,沅止容貌姿态都成了丧尸模样,突的从天而降,那种气势连同饿狼们都惧怕几分。
随之而来的就是它们渐渐生出的退缩之意。
尤其是它们那灵敏的嗅觉,似乎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味,居然莫名的惧怕万分,各个害怕的一面退缩一面嚎叫。
没有半点攻击力的狼群,突然撒腿就跑。
羽筝在此时也摇摇晃晃,险些晕倒在地。
沅止扶的及时,赶紧揽入怀中,丧尸的模样也随之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