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凤凰山地处偏僻,其山头高不见头,林密不见一物,山间空荡,族落少之又少。
如此凄凉的地方却住着一户人家,会的一手好医术,常常下山为百姓挨家挨户的看诊治病。
声望越高越惹人注意,尤其是丛帝之子——万通。
一个九岁的男娃娃,却担负着继承皇位的责任。
如若不是自己母亲日夜涕泪,常年守着委屈见不到丛帝,他焉能被玺润说动,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寻到了那座竹编小阁楼,院子里却空无一人。
试问一个帝子,出门在外,护卫、奴仆自然是少不了的,总共二十人,伺候的仆子就有十三人之多,还不算暗中保护的暗卫。
九岁的帝子万通,独坐轿撵之内,安静的品着茶吃着点心。
他不知自己父亲为何给他取名为万通,也不知自己父亲怎样看待他的生死。
九年了,未曾得到丛帝的半点父爱,人人都说他命好,投身帝王家,生下来就是皇位继承人。
可他的母亲,常年郁郁寡欢、大婚当日就见了丛帝一次,为了那个从未露面的夫人,也冷落了他母亲整整九年。
因为不得宠,他才加倍的努力学习,认真用心的研**王之道,也好让他的母亲少操点儿心。
等了这许久,这户人家的主人总算提着药篮子归来。
望着满园的护卫奴仆,官宦之家独有的轿撵,这壮观的架势,将这家主人吓了一跳!
她缓缓上前,一面思虑来人的身份,一面想着敷衍的说辞。
此时仆子行上来两个,还算礼貌,各自都向她微微欠礼。
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等,是来寻人的?”
两个仆子相视一望,后又扫了那轿撵方向一眼。
此前帝子交代过,不许暴露身份,也不可露出马脚。
故而随意捡了个由头说道:“正是,不过是半路遇到了恶兽袭击,实在赶不动路了,今儿我们路过此处,便想在您这儿歇歇脚,不知夫人可准允?”
她思虑片刻,但不肯答,毕竟来的都是富贵人家的陌生人,也不知是戴罪逃命来的,还是打家劫舍诓骗人的。
瞧着她疑虑,那仆子赶紧塞了一些银钱给她。
并说道:“您不必害怕,我等都是好人,只是借住一晚罢了!其余不会多打扰。”
本来就是心软又善良的人儿,瞧着他们有难处,自然愿意伸手帮一把,故而点头应允。
随即在仆子们的帮助下,收拾了几间干净的房舍,供众人住下。
作为一个大夫的院落,无外乎就是满园草药,种植的有,晒干的亦有。
妥善安排好众人休息后,便忙着将所有药材分类切好,装入药屉之中。
仆子在帝子的吩咐下,前来询问她的出处,以免到时候认错了人,伤及无辜。
可走街串巷的大夫,也不是那乡下的普通人,智商情商都还是有的。
仆子突然来问自己的出处,自然有所疑虑,也并没有回答出实话。
她本名为——青云依,却故意说成了菁芸。
待到仆子回往房中回话之后,她才仔细思量片刻,随即大呼不妙。
乘着此时,赶紧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再次桃之夭夭之时,却被身后一阵稚嫩之声给叫住了。
她转身一瞧,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男娃娃不过九岁的年纪,生的一副与身自来的贵气,五官英俊非常,好似在哪里见过,身段也比同龄人要来的高挑强壮一些。
他眉眼含笑,容姿俊美,气质卓然,不似一般贵子的书生气派。
而面前的青云依也让帝子万通惊愕。
只见她衣着朴素,但却风韵犹存,虽不施粉黛,但五官精致优美,身材瘦弱,却更显她那摇曳生花的风姿。
那种气质容貌,连同他的母亲都得逊色三分。
如今的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会如此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
回过神的帝子,瞧着她望着自己惊讶的发愣,轻咳一声以做提醒,随即问道:“夫人这是要走?”
她赶忙反应过来,勉强一笑。
:“是。”
虽说她回复的直截了当,但帝子却也没有半点不悦,反而依旧露着那抹浅浅的笑容说道:“是走是留,夫人可否先听我一言。”
她实在无法,只好点头应是。
随即在帝子的相邀下,去了阁楼吃茶。
她陪同着帝子轻轻抿了一口温茶,细品下来,却突然间红了眼眶。
望着哽咽不说话的青云依,帝子依旧笑说道:“夫人觉得这味可还如从前?”
青云依苦笑的摇了摇头,原本想逃离,结果发现,自己这生死劫终究是逃不过去了。
便索然无味的答道:“没有变,但——人却变了。”
帝子继续追问:“夫人不问我是谁么?”
青云依再次苦笑而答。
:“你与他,长的很像,民,已然猜到了。”
此时帝子脸色微变,神情竟有些凝重。
青云依瞧他这般,就像是一位城府的大人一般,根本没有他这般年纪该有的爽朗、活泼。
帝子放下手中茶杯,开始讲述自己的悲伤故事,想要打感情牌来感化她。
:“我出生大族,母亲也身份尊贵,她以为嫁给我的父亲是福气,没曾想,确实悲哀的开始。”
此话一出,青云依瞬间明白,他们一群人并非遇难来此落脚,而是刻意寻她而来。
心思斗转,认真听着帝子的娓娓道来。
:“父亲在寻妻之路上耗费了九年精力,荒废政绩不说,还使得正妻嫡子与他九年未见,一个没有得到过夫君该有的宠爱,一个从未得到过他任何的一丝父爱,什么委屈嘲笑他们母子能承受,唯独不想看到他颓废政绩,将大蜀辉煌毁于一旦。”
帝子一面述说一面望着青云依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