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到现在还没有睡意,依旧满口嘀咕着方才之语。
这会儿的语莺啼已经苏醒,可睁眼的第一句却是念叨着沅止,并没有注意到浊言清守在一旁的焦急跟担心。
他望着慌张的语莺啼,赶紧将之稳定住,并将沅止眼下的处境说与了清楚。
好不容易让语莺啼冷静片刻,她却突然向浊言清跪地不起。
恩求道:“父亲,父亲您救救少公爷吧!如若连你也袖手旁观,他便会没命的父亲。”
浊言清实在为难,他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他也想救沅止,可他实在没有那能力啊!
听着自己父亲的一声声哀叹!语莺啼此刻焦急了。
:“连父亲也没有了法子吗?那女儿去求求族长。”
说完!就要徒步往族长府邸而去。
怎奈身上伤处疼痛非常,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
浊言清心疼至极,赶紧将她搂入怀中说道:“好孩子,父亲已经尽力了,况且族长这会儿已经深受打击,更本没有心情理会旁人的死活。”
语莺啼此刻红了眼眶,赶紧想着脱身对策。
她本可以依附浊言清桃之夭夭,至少能保住一条性命。
但她不甘心,如若自己就这样回到少府府,老太太肯定会将她这颗棋子给丢弃,甚至还会被送回养父养母手中。
如若自己终身留在带叟族,沅止等人一死,朝廷查下来,那么背后指使之人必然拿整个带叟族背锅,她与浊言清也必死无疑。
可她该怎么办?要如何救沅止呢?
此刻浊言清老泪纵横的劝解道:“孩子,你莫要再想着少公爷了,族长对他,是不会罢手的,不如为父另为你择婿,安稳的过日子可好?”
但显然语莺啼不悦,心中多少是不甘心跟不满的,在养父养母家,也是让她随便嫁了。
如今自己亲生父亲也是这样,难道她生来就只能配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吗?
语莺啼不满的摇了摇头,凭什么一无是处的羽筝就可以被沅止喜欢,而她就不行?
她大喝道:“不,除了沅止,我谁也不喜欢,绝不将他让给别人。”
说完!就疯狂的往族长府邸跑去。
浊言清大呼不妙,便一路追赶着语莺啼的步伐。
他原本重伤在头部,走路都还摇摇晃晃,何况还是这样剧烈狂跑。
眼下突觉昏昏沉沉,头脑沉重且又开始疼痛起来。
索性身后跟着几个仆子,乘着他昏厥之前,被搀扶回了房中休息。
这丫头也是胆大,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逼族长卧房而去。
只因带叟族的护卫仆子们,都被派去漫山遍野的寻人去了,剩下的几个也不过是老嬷嬷与看守们。
他们大多没有武功,故而也拦不住语莺啼。
直奔族长面前,一身狼狈的模样没有半点闺秀的仪态。
原本就心烦意乱,焦虑憔悴的他,见了语莺啼怒气匆匆前来,反而让他愤怒至极。
族长冷目向她圆瞪着,并且呵斥道:“你这丫头,老夫没有找你问罪,你却胆敢先来送命了。”
此时的语莺啼只想救沅止的命,便顾不得许多,跪在地上行礼恩求族长放了沅止。
一众仆子追进来时,已经是眼下这般场面,这丫头受了重伤,又如此委屈恳切着向族长恩求。
便再族长挥手示意下,仆子留下两三个,其余全部退出房门。
族长此时来了兴致,故问道:“你为何执意要救沅止?你——喜欢他?”
语莺啼没有任何隐瞒,只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刻,她多么希望族长能同意释放沅止。
可惜,他却冷冷一笑:“如若不是你们的误闯,来我带叟族搅乱,老夫的女儿与孙孙,也不至于失踪不见,你告诉我,他们去了哪里?还是说,他们已经被你给谋害了?”
此时的族长显得异常激动,思绪无法冷静的情况下,见谁都说是杀害他女儿跟孙孙的凶手。
仆子们都见怪不怪,何况园子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误认成凶手过,对于族长今儿这般指认,反而让仆子们没有半点防备与怀疑。
语莺啼倒也沉着,她拽着族长直指她的手说道:“族长大人,我求求你,您放了少公爷吧!他是无辜的,一切都是巫女大人的错,都是她,是她陷害少公爷,也是她杀了您的长女与孙孙的。”
族长此时如同疯魔了一般,尤其是语莺啼这般说来,居然还真信了。
:“你此话当真?真的是巫女大人谋害了老夫女儿与孙孙?”
语莺啼赶紧点头应是,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在了羽筝身上。
族长已经愤怒异常,那一头白发散乱,眼神里透着凶狠与杀气,被气的扭曲的五官,似乎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
他吩咐着屋内仆子,将羽筝捆上提来问话,他要亲自杀了她泄愤。
仆子们害怕,更怕他发威乱杀乱砍。
正好有个垫背的,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便赶紧踱步去了牢狱,其余的仆子跟看守也都不敢进,都怕族长疯魔了不认人。
此时的语莺啼大着胆子,扯了扯族长的衣摆,再次恩求道:“既然您都知道了,这一切是巫女大人所为,您便放了少公爷吧!他是无辜的,请您仁善放了他。”
此时的族长已经分不出对错,他对着跪地哀求他的语莺啼,冷笑着说道:“晚了,晚了,都晚了,不是我执意要杀他,是国相大人想要他的命,也正好,老夫就拿他们为我儿陪葬。”
说完!便“呵呵”的大笑起来。
此刻的语莺啼也呆愣了片刻,联想到玺润的手段与势力。
她虽未见过,但常常听人闲言碎语的说起过,只要他想要一个人的性命,那可就是不择手段的。
她不但惊愕于族长的心狠手辣,也惊讶于玺润为何会暗中插手此事?
是他命令族长取沅止的性命的,可是为什么呢?她想了许久,脑袋里冒出一个人来,对啊!羽筝,就是她,不然玺润为何会跟沅止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