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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还是去医院吧!”车子还没走远,大海又改变了主意。

“这么晚阿姨应该都休息了吧?”王浩调转了车头。

“是啊!再去打扰,晚上她又该睡不好了,听说最近才能睡几个安稳觉。”

“叔叔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

“会的,一定会的,我想叔叔醒来看到你现在的成就,他也会很欣慰的。”王浩还想说些什么,看见大海已经睡着了,也没有再继续。

迈巴赫在市区行驶了大概三十多分钟,最终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的地下车库。王浩晃了晃熟睡的大海,他一个激灵醒来后,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向医院走去。

晚上的医院显得格外的安静,大部分的楼层已经熄灯,只剩下零零散散的房间还亮着灯。庭院昏黄的路灯下,依稀还有几个值班的护士经过。大海和王浩一前一后地走进住院部大门,迎面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略显憔悴的女人,大概四五十岁。就在女人和大海擦肩而过的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大海心里油然而生。大海停下来,回头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怎么有跟她一样的心灵感应?”站在身后的王浩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也许只是错觉吧,”大海在心里嘀咕,于是继续往里走,“你去...”没走几步的大海又突然转身对王浩吩咐道,结果王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海一个人上了二楼,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房间关上门。他打开房间里的灯,直接去了一下卫生间。擦着手的他把纸丢进垃圾桶里,像往常一样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刚坐下就注意到床柜上一束新鲜的康乃馨,看花的样子应该是刚放进去没多久。“难道是刚才那个女人放的?”大海不得不这样去想,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但不知怎的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起身打开窗帘向外望去,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也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吧!”大海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他安静地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旁边的生命体征监护仪还在跳动,大海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大海陪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他难过的时候会来这里坐上一夜,开心的时候也会过来坐一会,只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他来这里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了。

“爸,我回来了。”大海自言自语地开了口。

大海握着父亲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泪水情不自禁地顺势划过。“您最近还好嘛?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啊!妈一个人这些年真的挺不容易的,我和大姐也都挺想你,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们不管呀!我感觉...感觉我快要撑不下去了。”说完大海泣不成声。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嘛?”大海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就是你一直在背后默默地支撑着我,因为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醒过来,所以以前不管再累,再难熬,我都不在乎。不瞒你说,我之前恨过你,恨你不管不顾,一意孤行。恨你没有家庭责任感,只顾自己快活。恨你家徒四壁,为何还能心安理得。”

大海冷笑了一声:“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嘲笑你呢?不管怎样,至少你还有一个完整的家:一个爱你的妻子,她不管生活有多苦,从来没有一句怨言,依然对你不离不弃,疼爱有加。你知道那次你对我们说你把打工的两千工钱搞丢的时候,我是有多瞧不起你嘛,也许不是瞧不起吧,我就是心疼你的妻子,心疼我妈。可是我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一丝责怪你的意思,反而是她一直在安慰你,在竭尽所能地照顾这个一贫如洗的家。”

“你再看看现在的我,虽然事业有所成,可是我一点也不快乐,我没有你那么幸运,很多时候,我承认我更多的是羡慕你,羡慕你有爱你的妻子。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遇到过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你还不知道吧?你别生气啊,就连我妈我都没有跟她说过,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跟你说的话,我是想让你帮我做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