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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在这条没有行人的路上

那钻石般的光芒永远年轻

永远的热泪盈眶。

往上走的烟,熏的秦黎默睁不开眼。一曲唱完,他把烟头,随着积攒了长长的烟灰,一块儿吐到了地上。

旁边喝多的大哥,转过身来,差点被屁股下的小板凳绊了一跤。磕磕绊绊的转过身,大哥叼着烟止不住的拍手叫好。

秦黎默把琴还给小哥,端起酒杯,跟邻桌大哥喝了一杯。回过头转身坐下,又倒了一杯。

杨依瑾:记得第一次听你唱歌,还是考西南的时候,你就在我前边。

秦黎默:还不是你非要换位置,一个跳舞的,非要考声乐,这不还是转回来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秦黎默知道自己快到量了,杨依瑾也喝了不少,不能继续下去了。

秦黎默慢慢悠悠的站起来,结了账,扶起杨依瑾,路边随手打了辆车,告知了目的地。

车启动往回走,杨依瑾上了车,就闭起了眼睛,一头倒在秦黎默的肩膀上,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

秦黎默也不去听,只是笔直得坐着,看着那个陌生的城市,明天又要回到上海去了,可上海不也就是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吗?

他想家了,他明白了为什么,同时毕业的朋友,都在老家呆着了,没有人愿意一个人。

人果然是群居动物,虽然在精神上秦黎默痛苦并享受孤独,但脱离了群体的他,孤独的有些过火。

一路上,除了杨依瑾时不时的叹息声,再没有别的声响了,司机师傅见秦黎默沉默不语,也不好搭茬。

人际关系的复杂和圈层的变化是秦黎默所接受不了的。二十多年里,除了家人和学校,他一无所知。

离开了原来的圈层,他就开始杜绝了接受新的人和人际关系。可能只有张苡萱,走进过他的内心。

累了,就在床上躺着,心累了,也只能躺着,他痛恨自己没有太高的文化修养,不能用文字表达自己的苦楚,又没有推心置腹,切夜长谈的朋友。

以前的同学,朋友,现在都已经各奔东西了,在张嘴,也只能是一通电话,或者几段文字了。

秦黎默打开车窗,风很大,很冷。他把外套脱下来给杨依瑾披上,自己想趁着冷风,抓紧把自己不知什么在时候,突然落下来的泪水风干。

车停了,到了杨依瑾的住处。秦黎默又像刚来广州的那天晚上一样,把杨依瑾拖到了房间。

秦黎默坐在沙发上,用杨依瑾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泪水再一次湿润了眼眶。或许有对家的思念,或许有对孤独的悲痛。

一切,都是他自己找来的,怪不得别人。毕业后,他不顾家人的反对,朋友的阻止,一个人去到上海。

却总在深夜一个人流泪,他是个男人,也是个有骨气的男人。所以只有一个人,或者喝了酒,才敢把眼泪留下来。

喝了两口水,瘫坐在沙发上,眼泪顺势往脸颊两侧滑落。可能比不上,杨依瑾见到他时的悲痛欲绝。

却只能哽咽,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这可能就是一个男生的悲哀,就连落泪,也只能默不作声。

无处发泄的情绪,化作无声的泪,奋力的跑出秦黎默的眼睛,转了一下头,侧脸感觉到沙发已经湿润了。

卧室门响了,杨依瑾摇摇晃晃的从屋里走了出来,随手抓着凌乱的头发,貌似还没有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