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暖洋洋的,轻轻地铺满角庭,在柱子上落下极为好看的光晕。
一个男子,身形颀长,眉眼如画,风姿绰约地朝她走来。
身旁伺候的宫女们,纷纷对着此人拱手作揖,轻声道,“见过晓贵人。”
常言道,后宫有佳丽三千,但甄宓的后宫连十人都没有。
其中这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正是最不为待见的一个贵人,任弋。
任弋是今年才进宫伺候的,对外称呼的好听是什么“妃嫔”啊,“贵人”啊,但说白了就是男宠,谁叫她是光明正大被迫接纳的。
不过这些个男宠倒也安分,除了两三个喜欢争风吃醋的,其他的平日都喜欢在自己房内逍遥自在。偶尔甄宓累了传唤过去,也能哄得她轻松一笑。
但这个任弋,却不是一般男宠。
任弋的进宫之路,和寻常的贵人大不相同。旁人都是被某个官宦塞进来的,而只有他,是自己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
甚至在见到甄宓的第一眼,任弋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整个前朝后宫就晓得了——一个大男人被至尊女帝给吓尿了,寻常男子的面子早就挂不住,恨不得马上抹脖子泄恨。
所以甄宓也没什么兴趣,只好硬着头皮拟了个封号“晓”,谐音“小”。
“几位姑姑,我想与陛下单独待会儿。”
哪知道这任弋被吓尿后,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要知道,初入后宫的这位晓贵人任弋,别说是独处了,就是许多贵人和妃嫔在一起坐着,他都能浑身抽搐到女帝看不下去说散了。
而他的大胆找上门,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贵人,陛下有起床气。”一近旁扇扇子驱赶蚊虫的宫女,擅自做主要赶走他。
哪知任弋不怕死地递上一张薄毯和一柄鸡毛掸子,半弓着身子道,“还请各位姑姑给个面子,容我在陛下这儿讨一点回去。”
一众宫女瞧着他态度恳切,加上难得一见的俊美面容,也不好心狠拒绝,
有一说一,这晓贵人从前胆小如鼠,却并不影响旁人对他的嫉妒。
这世上极少有男子生得这般俊俏: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白皙的皮肤,一双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如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悱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让人心动。
一身白衣更是衬出他的身材挺拔,应该是多年习武的原因虽然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去不脆弱。淡雅如雾的星光里,优美如樱花的嘴唇,细致如美瓷的肌肤,角庭外伫立的他宁静地望着她,仿佛远古神话中望着雪莲花绽放的美少年。
“那,贵人你把握好时间。”连最大的姑姑牡丹,也莫名地点头应允了,冲着其他姑姑们点头示意,匆匆便敛了笑容退到外面,放下纱帘,静静等候。
甄宓有起床气不假,只是对着任弋,竟是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梦境的画面渐渐地在淡去,她接收到的原主记忆在渐渐深入心海,但心底有另一个声音在隐隐作祟,仿佛是外面的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头疼,还没睡好呢。
甄宓无奈地动了动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一不小心好像打到个什么软软的东西,猛然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
好美的一个“仙女”!
古人云,“食色性也。”
甄宓自己都没料到有一天会痴迷“美色”,而当她上手去抚摸的时候,才发觉——这什么“美色”,简直就一“祸水”。
眼前等着自己醒来的人,并非什么绝代风华的女子,而是天籁之颜的男子。
甄宓挠了挠头,似乎哪里见过似的,却又想不起来。
好难哦~她想过这个世界的各种开端,唯独没有一个如此风平浪静的。
她是土国的至尊女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唯独得不到一个人的心。
甄宓又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念,竟然认定了这个意外闯入的男子,就是她要俘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