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吧,我这就过去。”甄宓素来是个专心朝政的好皇帝,那头应了姑姑的话,这头又扔了个腰牌给任弋,说,“晚点自己来,一个人哦。”
话音未落,甄宓已经起身走远,匆匆离去的身影渐趋模糊,嘴角却是上扬不止。
没想到这么好哄啊!
起初,任弋还当她会记着过去的丢人现眼不肯说话呢,而今连出入自由的腰牌都给他了,他端详着手中轻轻的一块玉佩,如同捧着个宝贝溢于言表的喜悦。
御书房。
沈国公候了足足三个时辰有余,实在是心中的窝火按耐不下去了,这才请了宫女去后头知会在午休的甄宓。
说起这个甄宓,沈国公也是不敢得罪的。
甄宓刚出生的时候,皇宫正中央围了七十二只五彩凤凰,四十八朵九天祥云,就连不信天命的沈国公也不得不躬身朝贺道,“恭喜娥皇,喜得继承人。”
可只有甄宓和沈国公知晓,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坐的着实不踏实。
先前娥皇还在的时候,甄宓只是奉命收捡奏章罢了,从未真正批阅过一次,哪怕是打开细细读一遍,要是被发现都要跪上七七四十九个日夜。
那时候的甄宓以为娘亲不喜欢自己,殊不知是联合沈国公一并保护的一种手段。
既为君王,不可有失公允。
娥皇只希望,等到甄宓继承大统的时候,不会因为对亲王的眷顾和照拂,而偏了分寸和公正。
只有做到真正的公正不阿,这个国家才能真正得到长治久安,繁荣昌盛。
而原主也是长期记着这话,所以后宫才招了几个人为主宫“娘娘”。
其中,却唯独拒收了沈国公的举荐。
至尊女帝虽然有三宫六院,但中宫的位置一直悬空至今。
据后宫有经验的嬷嬷所言,甄宓可能对男子没多少兴趣,三个月最多翻一次牌子。
纵然入宫的那几个人有不可企及的诱惑力,可连人都见不得,谈什么这虚名。
“姑姑,他是不是又要劝我开枝散叶了?”本来甄宓想忍着的,可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忍不住想抱怨。
这位沈国公哪里都好,就是催生催育有点频繁。
“陛下,延育皇嗣,也是时候了。”
甄宓原以为身边的姑姑多少会考虑一下自己,但这么光明正大地站队还是有点不高兴。
姑姑不是自己人吗,什么时候和沈国公穿一条裤子了。
姑姑意识到甄宓的目光凉薄,马上又笑嘻嘻地改口道,“不过,陛下还年轻,有的是大把的时间,这时候多忙些也是好的。”
总之沈国公也不能得罪,姑姑不由得低头叹了口气,幽幽地在心头吞下苦水。
世上难事千千万,最难不过劝君生。
似乎念起来也怪通顺的,就是这一通顺就传到了甄宓耳朵里。
“沈国公,有话直说,不必绕弯子了。”甄宓不喜欢兜圈子,尤其是涉及子嗣的时候。反正生不生也要自己说了算,给沈国公个面子而已。
沈国公鼻子一吸,就晓得甄宓的想法,不慌不忙地说道,“臣近日听闻,陛下睡得不大安稳,是否要再安排一轮?”
沈国公直接得叫甄宓一个措手不及,不是立后,而是塞人。
甄宓之前已经拒绝了整整十轮推荐,这要是再推了,她觉得自己的位置可能也要被推翻了。
不能这么对待一个老臣,她心中的声音不停地在警告自己。
而事实摆在眼前,要么她乖乖选个合适的接班人,要么就是被迫选个中意的。
那二者相比较而言,甄宓自然更倾向于前者。
合适的话,甄宓转了转眼睛,骨碌骨碌地说道,“那就任弋吧!”
这个名字一出口,其余人特别是沈国公,下巴都快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