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弋,任弋,任弋。
甄宓在心中默念了整整三遍,而后关于他的那些回忆,一点一滴在脑海翻涌成章。
是他,金国大祭司,不惜被污蔑也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最后无奈双双赴死;
是他,木国东宫太子,甘愿抛下一切,被贬为庶人,也要守着和自己的那份情谊;
是他,水国禁军教头,不忍她的名声被玷污,竟罔顾律法,也要给她树立好形象;
是他,火国第一杀手,哪怕天下都不盼着她好,有且仅有他是要那些亲戚付出代价。
四个世界,不,算上土国世界,她已经第五次遇到了同一个人,一个原主得不到的人。
至少,前面四个世界的他,始终都在原主面前表露过爱慕的心意。
特别是第一个金国大祭司,若即若离的,总叫人十分难猜。
猜不透的时候,她多少是没法静下心来思考的,更别说死神系统强加的复仇任务。
“不,你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所以,甄宓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谎言。
尽管,这番言论,确实是他的肺腑之言。
“怎么可能不会?”任弋万万没想到,她的打击有这么残忍喝无情。
任弋想象过被拒绝,但觉得起码有个理由什么的,比如公平竞争的机会,又或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这些他都能笑着接受。
任弋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她淡淡的一席话,泼了一个世界的凉水,让他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得无法流动。
“怎么可能会?”同样,甄宓反问他。
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夸张,说没有图谋谁又信呢?
起码,甄宓是保持高度怀疑的。
“因为我喜欢你,一见如故,好像上辈子就在一起的。”
甄宓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月色,银色的光芒泻下窗楹,铺成一片闪闪发光的花圃,好看极了。
任弋还不罢休,信誓旦旦地往下说道,“有一种缘分,叫‘天赐良缘‘。”
甄宓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终于忍不住接过话茬,说,“孽缘也是的。”
孽缘二字,再一次堵得任弋哑口无言,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更是没有退路可退。
他怎样都想不到,甄宓的直接,如此恰到好处,就像打蛇七寸必无失误一样。
“姑姑,送客。”
甄宓还算客气了,还给了任弋时间絮叨,没径自传人用强,便是一个女帝最后的风度。
外头的姑姑闻言,正准备要进来,不料只觉得一阵寒风窜过体内,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甚至连嗓子都发不出声来。
姑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各种跺脚摇头示意边上的宫女,可谁知她们一个个都成了提线木偶,非提线的人操作不能动弹或言语。
甄宓总算意识到一丝丝凉意,外头这么久都没反应,不是被挟持了,就是已经被挟持了。
甄宓后知后觉看到任弋,他慢慢朝她走近,嘴角上扬的愈发夸张,就差—
“陛下,送谁呢?”
任弋这是在挑衅皇权,甄宓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道,“送你,怎样?”
“那就坐着吧。”任弋不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山中偏有虎偏向虎中行。
甄宓的行为都在透露着不喜欢的讯息,而这是任弋不能理解和接受的。
所以他现在,要生米煮成熟饭,让她狠狠地感受一下,什么叫“暴风洗礼”。
只是这个时候的任弋,完全没想到,惨遭“暴风洗礼”的人,会是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