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郡,刘府。
十年前,天子西巡。时任宁洛郡监市的刘乾明因监造行宫有功,从小小的监市升任为掌管宁洛郡人事任用的功曹史,一举成为了仅次于郡守大人的实权人物。
是夜。
刘乾明趴在小妾软玉温香的身子上,呼哧呼哧埋头耕耘着。
刘乾明本非沉溺美色之辈,但自从十年前唯一的爱子刘羽惨死在固阳镇杨家窑上以后,这些年来,他先后纳妾数十位之多,希冀她们能给自己再添个继承香火的子嗣,只可惜直到如今仍然夙愿未偿。
随着帷幔一阵猛烈晃动,刘乾明喘着粗气从小妾温润滑腻的肚皮上爬了下来。
一阵夜风无声无息的吹开了屋门,银白的月光倾泻在了屋内的地面上。
刘乾明正想吩咐身旁香汗淋漓的小妾去关门,突然仿佛看到一道人影由虚幻渐渐凝实,出现在了床头。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心叹自己到底是上了年纪,稍微出点儿力,这眼睛都开始花了。
但当他再睁开眼睛时,便看到一道手持长剑的人影静静地立在床头,反射着月光的冰冷剑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咽喉处传来的冰凉告诉刘乾明这并不是幻觉,他瞳孔瞬间收缩,身体绷的笔直,一动也不敢动起来。
“老爷你……”
身旁的小妾声音慵懒的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从床头人影手中飞出一抹五彩光芒,一闪射入了她的眉心,随即小妾就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刘乾明缓缓地抬头,顺着冰冷的长剑看向对面的人影。
借着月光,他只看到人影棱角分明的面容轮廓,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张侧脸轮廓有几分熟悉之感。
“我问你答,不要试图呼救,否则我瞬间就能要了你的命!”
人影的声音冰冷异常,没有丝毫感情。
刘乾明丝毫不会怀疑对方的话,从刚才对方弄晕自己小妾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人分明是一位修行者。
他并不是没有见识的普通人,甚至,自己已经惨死的爱子刘羽曾经也是一名修行者。
对于修行者来说,哪怕是最低阶的练气初期,想要杀死一名凡人,跟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仙师请问,在下知无不答。”
刘乾明压低声音恭敬地回道。
“十年前,固阳镇杨家窑原东家杨广明一家可是你杀的?”
听着似乎有几分熟悉的嗓音,刘乾明沉默了片刻沉声回道:
“杨广明一家阻挠烧制御用琉璃彩瓦,勾结妖人害死了我儿刘羽,死有余辜!”
“这么说,我爹娘的尸骨也是你掘的?”
人影的声音冰冷中带着一丝颤抖,连带着抵在刘乾明喉咙上的长剑也轻微的抖动起来,在其喉咙上划出一道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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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感受喉咙出传来的温热,刘乾明脑中仿佛闪过一道晴天霹雳,失声道:
“是你!你就是那名害死我儿刘羽的妖人孙忆安!”
刘乾明嘶哑低吼,缩在被子中的一只手缓缓地滑到胸前,握住了挂在胸前十年的一枚纤薄玉牌。
“你儿刘羽的确因我而死,但并不是我杀的!”
孙忆安语气森然,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哼!我儿刘羽明明就死在了你住的窑洞里。你还敢说不是你杀的?”
刘乾明恶狠狠地说道,握着玉牌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手心被纤薄玉符割出一道口子,渗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冤有头债有主,就算你要报仇,找我便是,你又为何掘我父母坟墓,杀害杨广明一家?”
孙忆安冷声质问道,握着长剑的手用力了几分,刘乾明喉咙处再次多出一条血线。
察觉到吸收了自己的鲜血,变得温热的纤薄玉牌,刘乾明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开口说到:
“哼!那年郡里批下来烧制琉璃彩瓦的费用有数十万两白银之多,岂是他杨广明那个老东西可以得到的?即便我儿不死,我也会设法将他的砖瓦窑收到我手中!再说,如果不是那老东西将你收容在窑上,我儿如何能死?
“至于你那贫贱爹娘,既然生下了你这个妖种,只有将他们挫骨扬飞,方能解我心头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