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侄子,为何你讲起那三人时便是如何兄弟情深,即使最终反目也是有情有义,而说到我这里时却突然变成孽缘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哼。”
三尾说罢从龚世镜身后翻身下马,飘飘然落于镇妖司门前。
“狐儿讲话总是没大没小,真是枉费我当初执意要取那颗灵丹救你性命。”
龚世镜虽然嘴上嗔怪,但却满眼和蔼可亲。
“那你倒说说啊,为何这般疼我?”
三尾见龚世镜故弄玄虚,便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兀自摇晃起来。
“起开,我这身老骨头都快要被你摇散架了。至于缘由,以后有机缘你自会得知,此刻就不要再问了。”
龚世镜甩开三尾纠缠的双手,跟曾宽一起向镇妖司大堂走去。
其余几人也陆续下马,陆千霜给梁红玉扔下一瓶龙虎山独门金疮药后便回屋换衣打坐,梁红玉由自己阿娘身前身后地仔细照顾自不必说。
三尾又为芊语和芊寻收拾出一间空房并细心安排她们二人入住。
此时已近黄昏,芊语和芊寻在安顿好之后便自愿请缨去着手准备众人的饭食。
这二女虽是北辽没落贵族之后,但迁到河煌郡之后早已事必躬亲,更无论一桌好菜了。待到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时,恰巧牛皋和韩世忠也从鬼市返回。
众人难得聚集一堂,龚世镜还特意让牛皋启封一坛陈年的秦池老酒。当封泥被揭开的那一刻,酒香瞬间便弥漫开来,整个镇妖司都仿佛沉浸在了四溢的馥郁之中。
众人也不论男女有别,一起围桌而坐,席间推杯换盏、你来我往,气氛甚是融洽。
尤其是韩世忠,他在鬼市中隐居多年,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么多人共同进餐了。初时还颇有些拘谨,待到酒过三巡,便也放得开了,对曾宽等人频频举杯。
当然,他也没忘记偷偷给身旁的梁红玉夹菜,梁红玉肩膀受伤,行动着实不便,见他殷勤也就没有拒绝。这些她的阿娘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曾天师,你的那位师姐为何不跟大家同食?”
韩世忠放下筷子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陆千霜不在席间。
“韩大哥勿怪,我的这位师姐自幼高冷,喜静不喜动,好独处、畏人言,想必此刻她正在为一事烦恼,羞于见人。”
曾宽说罢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动作极是洒脱,惹得席间众女眷无不频频低眉颔首,面含红晕。
“天师姐姐不仅貌美如仙,更兼具三品战力,况且还自幼便与天师哥哥有婚约在身,如此多的幸事都她一人独占,却不知还有何事烦恼?”
三尾也稍稍喝了几杯,此刻正眼神迷离、面泛桃花地看着曾宽,忽听得韩世忠问起陆千霜,言语之中便不自觉地带些醋意。
“她烦恼的自然是你们女人那点儿事了。呵呵,大家请慢用,我去去就来。”
曾宽说罢向众人一拱手,从酒席间退了出来,转身向陆千霜的房间走去。
陆千霜的屋里只亮着一盏油灯,稍稍有些昏暗。她此刻并没有打坐调息,而是在屋内不停地来回踱步,似有心事。
曾宽透过跳动的灯光,看见师姐婀娜的身影此刻正投映在薄薄的窗纸之上,有一种说不尽的娉婷婉约,只是细细看来,似乎哪里有些美中不足。
“师姐。”
曾宽抬手轻叩门扉。
陆千霜闻言在屋里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才为曾宽打开房门,但却一句话没有说,只是赌气般坐在了一旁。
“众人皆在席间畅饮,师姐却在此间独处,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不妨说来听听,兴许师弟我能帮得上忙也未可知。”
曾宽借着酒意看着面前早已换上一身浅色飘渺罗裙、容颜绝美的陆千霜,带着些许猥琐的笑容问道。
“明知故问……当然只有你才能帮得上忙。”
陆千霜试着张了几次嘴却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最后只是转过身小声地嘟囔着。
“明知故问……只有我能帮上忙?噢……明白了。”曾宽装作焕然大悟般一拍大腿,然后接着装傻充愣道,“师姐还是想取回你我二人的婚书?”
“哎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