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世忠带着十几名城防司的兵丁策马而来时,曾宽早已经把这间院落的大门打开,并且伸展双手作迎接状。
“曾天师,韩某是不是来晚了一步?”
韩世忠抬腿从马背上跳下,手揽缰绳向曾宽问道。
“还不算太晚。不过韩巡检这一去便用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怎么,城防司的兄弟们真不打算给你这位新上任的巡检大人三分薄面?”
曾宽带着几分戏谑的口气说道。
“唉,一言难尽。韩某回到城防司取兵符时王守营已经前去校场观礼了,虽然张宣抚昨晚已有口令命我等专职负责缉捕潜入城中的北戎贼人,但无奈韩某这张新面孔暂时还换不来城防司的信任。最后只能凭借巡检的腰牌哄骗来了这十几名兵丁而已。”
韩世忠垂头丧气地说完,还不忘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些人。
“无妨。”
曾宽闻言丝毫不觉得失望,反而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些兵丁朗声说道,“我乃龙虎山三钱天师曾宽,此番既然没有兵符,你们也愿意跟随韩巡检前来,想必都是眼光独到之人,那么在下便给大家一个保证,今日各位都将会有一份莫大的功劳!”
“我等唯韩巡检马首是瞻!”
韩世忠身后那十几名兵丁闻言无不欢呼雀跃、铿锵而言。
曾宽看他们士气高涨,便趁机转身将他们领入后院当中,吩咐他们把那些缴械之后的北戎贼人一一捆缚起来,再顺便把藏于原木之中的军械物资和已炼制好的桐油一并装车带回城防司,以备后用。
待此间的一切都收拾妥当,曾宽、龚世镜和韩世忠三人带着众多俘虏和物证回到城防司交差。
“韩巡检上任首日便能够破此大案?”
看着眼前这一切,从校场观礼归来的守营主将王聪早已目瞪口呆,他逡巡在那帮北戎贼寇和被缴获的车马物资之间半是怀疑半是羡慕地问道。
“正是。不过卑职能够获此功劳还应感谢守营大人将那东城和南城划归为卑职的防区。”
韩世忠嘴角一咧,竟有些心生快意。
因为在回城防司的路上曾宽便已和韩世忠商量妥当,此次油场擒凶的功劳都算在韩世忠及其手下那十几名兵丁的身上,曾宽和龚世镜不在凤翔城任职,于此无益。
韩世忠虽百般推脱却无奈曾宽和龚世镜执意相送,最后便拱手替那十几名兵丁应承下来。
“呵呵……韩巡检客气了。不过,本将最想知道的是,韩巡检此番调兵缉凶之时可有兵符在手?”
那守营主将王聪在听罢韩世忠的暗讽之后眉目稍动,随后脸色忽然一沉地问道。
“并无。不过彼时王守营参加校场观礼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而抓捕北戎贼寇的时机又稍纵即逝,事急从权,因此卑职迫不得已才……”
韩世忠没料到这王聪竟有如此一问,于是据理力争道。
“多说无用。按照大景律法,既无兵符便无权调动我城防司内的一兵一卒。韩巡检此番虽然擒贼有功,不过却本末倒置,视军法为无物,本将历来法度严明,自然不能护短,因此只能将实情秉报给宣抚大人。至于韩巡检能否将功折罪,届时自有宣抚大人定夺。”
那守营主将王聪表面上扼腕叹息,实则待说罢转过身去之后却不自觉地阴厉一笑。
“你……”
直娘贼,竟还有这种操作……韩世忠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无妨,我相信以宣抚大人爱才心切的脾气秉性而言,是断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曾宽实在看不下去那守营主将王聪的嘴脸,于是出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