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谁他妈都怕死啊……曾宽出言安慰道。
“有天师在此,本官甚是心安。昨日本官的手令已送达城防司,那守营主将王聪本官也特意叮嘱过了,但有差遣,由韩巡检直接下令即可。”
张浚缓了缓心神说道。
“多谢宣抚大人,那我等便早些下去准备了。”
曾宽说罢,带着龚世镜、韩世忠向张浚告辞而出。
……
城防司。
将近午时。
天色低沉,秋风萧瑟。
韩世忠站在近千名将官、兵丁面前发号施令,嗓音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令,巡检刘炎率三百兵马巡守北城和西城,谨防北戎贼寇偷城抑或恶徒歹人趁乱行凶。”
“令,守营主将王聪率四百兵马巡守东城和南城,并提前疏散百姓、设立封锁区,任何人不得逾越。”
“城防司剩余兵马暂由本巡检率领,统筹策应、伺时而动,伏击擒拿戎将撒离曷。”
几项号令发完,韩世忠立于殿前,虎目鹰视地扫过在场众人,气势凌然、不怒自威。
少时,本来鸦雀无声的队伍开始缓缓扰动,并不时有些窃窃私语传出。
“此人是谁?有何资格在此发号施令?竟连守营大人都要俯首贴耳。”
“孤陋寡闻了吧,此人便是新上任的巡检韩世忠,听闻是宣抚大人亲自任命的,来头不小。”
“我西军向来以军功授职,若无军功,谁人能服?再硬的后台他也做不长久。”
“你们不要妄自揣测,我等十几人昨日跟随韩巡检已将潜入城中的北戎贼人尽数擒拿,并缴获了大量军械物资,人人都得到了一份功劳呢!”
“……”
“韩巡检,你虽无守营之名,但已行守营之责,感觉如何?”
城防司守营主将王聪立于众将官上首,乜斜着韩世忠轻蔑地问道。
“职责所在、身不由己,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王守营见谅。”
韩世忠也并未正面看他,只是草草地一拱手。
“嘁,拿着鸡毛当令箭。倘若抓不住那撒离曷,本主将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王聪说罢便拂袖而去,他那帮忠实的手下们也骂骂咧咧地随之走了个干净。
“韩大哥无须介怀,待到今夜我等功成,便再也不用看到这帮人的丑恶嘴脸了。”
曾宽站在韩世忠身后,出言勉励道。
“曾天师未免有些小看韩某了,雄狮何曾会在意一只鬣狗乱吠?”
韩世忠嘴角微微上扬,睥睨一笑。
……
未时。
凤翔城北门外。
黑云压城城欲摧。
曲端亲率五千兵马列阵于护城河外,西风烈烈、战旗飘扬。
随着阵脚兵一声响箭划破午后阴沉的天空,一枚白毛羽箭远远地钉在了四百步之外的黄土之中。
此时,随着对面遮天的黄沙簌簌而落,一杆绣着“完颜”二字的大纛渐渐显露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