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牢房,耳边传来卫兵的怒吼和女眷凄厉的惨叫,南边火光冲天,层层热浪烤得人汗如雨下。
“怎么回事?牢房不是在这边吗?我们不是发了信号了吗?”
“走,跟我去杀了那帮挨千刀的。”邱林染语气异常平静,但陈清川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其中那份摄人的杀气。
两人快速朝着火光冲去,一路上全是各种人的尸体,远处还是不是传来绝望的嘶吼。很快,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野中。是猴子,他的背上背着一个有两个他高的包裹。
邱林染二话不说,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猴子还没反应过来,冰冷的剑刃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回事?”邱林染语气冷得能蹦出冰渣子来。
猴子看清来人,先是一惊,随后大笑道:“你中计了!你中计了!什么凌天剑,不过是毛都没长齐的雏鸟,还想当大侠……噗……”
邱林染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回答我的问题。”
自知难逃一死,猴子也不含糊,道:“我们兄弟压根儿没被抓,连官府的人的影子都没有,我们是来拿我们被官府收走的银子的。”
“你们哪儿来这么多银子?这包袱怕比五个你都重。”
“抢的,这都只是一小部分,大头的都被大哥他们搬走了。”
“你们不是……”
“我们不是什么大侠,我们才是流匪。”猴子枯瘦的脸颊已经完全扭在一团,看不见五官。
“我问了,吴灵均说的地方最近确实有多了不少身份不明的尸体。”
“对啊,虽说官府咬我们没咬死,但总还是要掉块儿肉在路上。”
“那我们刚才杀的流匪又是谁?”
“本地的土匪,前不久我们特意把他们山寨烧了,但是人没怎么动,所以他们才没有寨子,又认得出我们。”
“所以给我的火麒麟……”
“你放了就说明你已经找到牢房了,我们不就露馅儿了吗?当然要赶紧撤啊。”
“凭你们几个人能抢这么大一个官府?”
“几十号兄弟,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全部埋伏着呢,没露面儿。你我一分头,马上硬闯进来,就等你帮我们拖住那个洛星河,其他都是杂鱼,好办的很。”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设这个局不简单吧?”
“谁都行,能拖洛星河一会儿就好,谁死谁活都跟我们没关系,你只是恰好碰上的。”
“最后一个问题。”邱林染呼出一口浊气,“所以住这儿的当真是……”
“没错。”不等他说完,猴子已经知道邱林染想问什么,尽管躺在地上,但还是高傲地扬着下巴,“住这儿的可是真正的青天大老爷,除匪患,去污吏,减赋税,明章法。任期到了本该走,但被百姓联名上书留了下来。不过就是惹了不该惹的……”
“我杀了你!”听到这儿,陈清川再也忍不住了,掣剑要剁了他。却被邱林染挥手拦了下来。
“邱兄?”陈清川疑惑地看着邱林染。
邱林染依旧面无表情,“不急,留他有用。你先听听还有没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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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清川收起剑,贴在墙上,仔细从嘈杂的声音中捕捉有用的线索。
“怎么,不敢杀我?让我……”
猴子话还没说完,右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下意识想抬手,却发现右手边空空如也,整个手臂已被邱林染斩了下来。他刚发出一声惨叫,左臂,左腿,右腿上几乎是同时传来了一样的剧痛。每少一个零件,猴子的惨叫声就又高几分,残余的身体在地上像蛆虫一样蠕动,火光在他扭曲的脸上打出一道道扭曲的黑影,像蛇一样往他张大的嘴里钻。
“邱兄,牢房那边儿有响动。”
“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邱林染立马全力施展轻功,像风一样消失在原地。
一路上,还是尸体,还是火光,厮杀声已经渐渐消失了,没有歇斯底里的怒吼,没有铁甲兵戈之交错,只剩火焰灼烧着木头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直到耳边传来女孩儿的呜咽。
“洛郎,何苦呢?爹已经走了,娘已经没了,连你也这样抛下我,你这没良心的,你一抹脖子是来的痛快,却让我一弱女子怎么活?”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即使衣衫凌乱、风尘满面,但还是能看见她清秀的五官和水汪汪的眼睛。她正趴在一具尸体上,是洛星河的,邱林染一眼就能认出来。
女孩见了邱林染,看他满脸杀气,手中的剑还滴着血,惨笑一声,拿起洛星河手中的剑也朝脖子上一抹。
邱林染没有阻拦,对这姑娘来说,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他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一切发生,他是罪魁祸首。
女孩不会用剑,足足七尺的剑身不是谁都能很好控制的,加上力气小,伤口不深,没能一击毙命,但也眼看不活了。窒息的痛苦抵不过家破人亡的绝望,一切都转化为憎恨施加在邱林染身上。那是怎么样的表情?邱林染说不上来,只觉得心脏被一只爪子紧紧抓住了,罪恶感折磨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他们怎么样了。”陈清川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