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离铭所料,拿下驯鹅城的过程并不曲折,士兵毫无战意,得到朝廷的允许跑得比兔子都快。沈则名也如同计划的那样被骗去了沙木城,如今相隔百里,他有充分的时间走下一步棋。不过这只是阶段性的胜利,由于提前有了准备,所以百姓全部都迁走了,随之而去的还有他们的财物。留在驯鹅城里的只有许些来不及带走的粮草,数量不多,但也能用一二十天。足够了,只要拿下渡玄城就会有新的补给,如果能一路打到离安城,一切也就结束了。
渡玄城的守城将领依旧是没听过名字的。不过也正常,能让太子有印象的人物也不会被送到边境来。根据现实判断,此人也确实不是什么有才的将领,作为守城的一方连壕沟都没挖一条,更不说瓮城城防设施。一开始离铭还浪费了宝贵的一天时间仔细巡视排查了一圈,发现竟然真的什么陷阱都没有。于是他决定现在立刻发起进攻,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就在他决定进军的那一刻,城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什么情况?”离铭本能感觉不对,但是这是战场,机会稍纵即逝。
当机立断,离铭一声令下带着一万骑兵发起冲锋,剩下的人让他们带好攻城器械随后赶过来。不过就好像是在逗离铭开心一样,就在他发起冲锋的同时,城门缓缓关上了。但好像又不是因为守城军官犯病,因为在关上城门之前出来了一支步兵队,大概五千人。
离铭没有把这支军队放在心上,他不相信这些人能承受整支骑兵队伍的冲击,这只是指挥官犯下的一个手忙脚乱的错误。
但是他错了,镇守渡玄城的人叫做范霁华,他不会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
两兵相接,这是一次没有悬念的屠戮。但渡玄城的士兵没有丧失战意,反而死命抵抗。他们都没有退路了,逃兵株连九族,不逃只能正面迎战,唯有浴血才有一线生机。
他们的反抗拖延了离铭的脚步,五千头猪站着不动还要砍半天,更何况全副武装的人。但事实证明不是什么都能靠勇气弥补的,五千名渡玄城的士兵数量在骑兵的冲锋下锐减。
离铭不明白,虽然这样的场面确实壮烈,但是除了拖延时间以外实在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拖延的时间在此刻毫无价值。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城门打开了,剩下的士兵像鱼一样灌进渡玄城内,按照指令,他们的任务完成了。
追不追?虽然依旧摸不透范霁华的底细,但是离铭也不像之前那样轻敌,说这里面没诈他打死都不信。但优势摆在这儿,后援的部队已经赶了过来,自己手下两万骑兵,只要能冲进渡玄城,那么无论面对什么风险都值得去试一试。战场瞬息万变,没时间慢慢权衡利弊,离铭只是片刻就做出决定,进军!
追赶着残兵,离铭带着军队逐渐深入。城中到处是狭小的巷道,但逃跑的士兵却从不转向,沿着直线一直跑。突然,在半数军队全部进入巷道的时候,追兵面前的土地开始裂开缝隙,露出一条粗绳。绳子拉起一块长条形的木板,顶端削成锥形,正对着冲锋的骑兵。
来不及停下了,马匹凄厉的嘶鸣响彻狭窄的巷道。不过胡人骑术果然高超,不等离铭下令就迅速停住了队伍,这才没有撞上木板造成更大的损伤。
“派人清理木板,再往前探探有没有其他陷阱。”
于是有人开始下马,正要去清理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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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发现脚下不知何时已经流满了褐色的液体。用手指蘸些放在鼻间一嗅,是火油。
离铭顿时大骇,自知中计,转身就跑,但是一切都晚了。巷子两旁的楼房打开窗户,从里面扔出一堆木桶,里面装着的火油溅了人一身。
火焰不知从何处点燃,只看见凭空显出一片火海。离铭本就在队伍末尾,再加上跑的还算及时,身上没有粘上火油,但是其余人就没这么幸运了。马匹身上不仅粘了火油,还有易燃的毛发,火星一点就烧满了全身上下。此时人身上起没有起火已经不重要了,再高明的骑术也驾驭不了失控的马匹,人被掀翻在地上,然后被路过的马践踏。更要命的是现在挂着北风,火顺着风势快速的蔓延,四周建筑被点燃,浓浓的黑烟中根本没办法辨别方向。
城墙上,范霁华冷冷地看着一切,神情间没有丝毫同情。他赢了,这个骗局并不高明,但是他还是赢了,因为他完美掌控了离铭的心态。首先城外毫不设防让他轻敌,然后故意让士兵送命作为诱饵,最后城门大开,没有补给的离铭就算知道这是陷阱也会跳进去......
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城里的结局已经注定,范霁华的目光投向城外,离铭正盯着他。他笑了,离铭也是。
……
“将军,渡玄城传来捷报,敌军连攻五日未下,现已陷入僵持。”
“好,我知道了。”沈则名笑着看向乌云城,离铭带走的不只是人,还有物资,打到第三天的时候乌云城内就连一支箭都射不出来了,更别说动用其他守城器械。现在壕沟已经推平,瓮城被拆除,城门也燃着大火,只等火焰一熄灭,乌云城必是池中之物。
火焰渐渐熄灭,城门被烧得一干二净,露出城内空旷的景象。直觉告诉沈则名其中有诈,于是他决定先派人去打探。结果把地皮都扒了一遍,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