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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妖物深夜初现京城,杨廷和开元寺求救

杨廷和听了这话,便弯着腰在这一段街面细细地搜索起来,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他直起了腰,脸上写满了惊诧,这里怎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干净的连一片落叶草丝都看不到。就在此时,杨廷和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头上的方巾,似有所悟的对老僧说:“大师,这街面上虽然毫无头绪,但是昨晚这户人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何不去这户人家探个究竟?”

老僧想了想,说:“天色尚早,这个时候去叨扰坊里虽是有些失礼,但此事太过不同寻常,我们还是走上一遭吧!”

这时候有个小沙弥就凑到了这户人家的后墙,侧着耳朵屏息凝听,听了一阵之后,嘟囔着说:“这户人家好像还没起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老僧的脸上闪现了一丝丝忧虑,什么也没说,引着一行人往这户人家的前门走去。来到正门前,这户人家院子虽然不甚大,但朱门斗拱,红墙灰瓦,还算雅致。众人见到这户人家正门紧闭,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正在此时,刚好隔壁一户人家的门被推开了,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妪端着一盆炭火灰烬走了出来,杨廷和紧走两步迎了上去,拱手作揖,彬彬有礼地向老妪问话:“叨扰大娘,敢问您可认识这朱红大门人家?小生有事想登门向主家求教,但是天色尚早,不敢贸然叨扰。”

老妪皱着眉扫视这一干人等,有儒有僧,有老有少,不像是有歹意之人,便回答道:“我们虽然是邻居,但这户人家平日深居简出,和我还真不算熟络。里面住的应该是位年轻女子,同住的还有一位伺候的老婆子。这位女子和我打过几次照面,她说她姓柳,名芸娘,南直隶扬州人。你们若有事,只管敲门就是了,我和你们一起,不用顾虑太多。”

杨廷和又作揖相谢,看了净空方丈一眼,方丈点了点头,杨廷和就重重地扣动了门环。候了一阵,没有回应,就再扣门环,同时向门内大声喊:“在下国子监生杨廷和,有事登门求教,劳烦主人开门呐!”

候了一阵,还是悄无声息,隔壁的老妪也凑到门前,连连扣动门环,大声的喊:“芸娘啊,我是隔壁的大婶,门外有人找你问话,你在家的话,就开门吧!”

院内依旧寂然无声,众人的脸色都开始变得凝重,几个小沙弥开始窃窃私语,杨廷和问老僧:“大师,无人应门,我们是继续敲门,还是先回开元寺呢?”

老僧没有立刻回答,在紧闭的门前踱了几步,然后对老妪说:““昨晚这户人家可否有人在家?”

老妪立刻回答:“按理说是有人啊,昨晚虽未见到芸娘,但是昨晚掌灯时分隔壁院内还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有人说话,时不时地还能听见笑声。”

老僧皱了皱眉,对老妪说:“不是贫僧多疑,今日之事绝不寻常,劳烦这位施主,去找一下本坊的坊正,让他带人把这门打开,恐怕这院内之人已遭遇了什么不测之事。”

老妪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急地跑回自己家,把家里的老头子也叫了出来,大略的把这件事的本来始末讲了一下,老翁听罢也是一惊,向这边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就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周遭的几户人家被这边的声音引着也围了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妪再次走回芸娘家的大门前,低声说:“我家老头子已经去找坊正了,大师您说的不测之事该不会是……”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老僧没有回答,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一会儿,老妪的丈夫就引着好几个男子快步向这边走过来。此时芸娘的门口已经聚着了十几个人了。老翁引来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头戴六合帽,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人,大声喝道:“我是本坊坊正,众人退开,待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听了,哗啦啦地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坊正带着随行之人,快步走到朱漆门前,向老妪问话:“是你让你丈夫来报官的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妪赶紧给坊正施了一礼,说道:“坊正大人,这里发生了什么,老婆子也不知道。是这位高僧告诉老婆子的,说是这家人恐怕已经遭了不测,速去请此地坊正来开门,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说罢就把开元寺的僧人和书生杨廷和引荐给了坊正。

坊正认出这是开元寺的主持净空大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恭敬地问:“大师,您说这家人可能遭遇了不测,这话从何说起?”

大师简略的把早上杨廷和到开元寺求救,到刚才数次敲门无人应门,都给坊正讲了一遍。坊正听罢,倒抽了一口凉气,周遭的人听了,也都开始窃窃私语。坊正和同来之人商量了一下,就吩咐下去:“小六子,你去隔壁人家借一把梯子来。一会儿攀着梯子跳进院里,把门打开。其余几个,门开之后你们在门口给我牢牢守住,看热闹的人一个也不许放进来。”

不一会儿,小六子扛着梯子又挤进了人群,蹬着梯子跳进院里把门打开了。坊正在前,后面跟着净空大师,杨廷和,隔壁的老妪,四人走进了小院,刚刚进来开了门的小六子已经在正房门口候着了。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面,但是都探头探脑的,想看看这户人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院子不大,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子的东墙下是一架葡萄藤,现在当然还是光秃秃的,葡萄藤下是一张青石桌,围着四个青石小凳。正屋房门也是紧紧闭着的,屋内依旧听不到一点声音。坊正重重的敲了敲门,说:“我是本坊的坊正,家里有人在吗?”重复了三四次,依旧没人应门。坊正回头对小六子说:“小六子,你去把这几间房的窗纸捅破,看看屋内是什么情状?”

小六子从三间正房的西屋开始,折了一节长葡萄藤,捅破了窗纸,然后眯着眼睛,一间一间细细查看。前两间看罢都没什么异样。但是看到第三间,小六子“咦”了一声,紧紧地把眼睛贴在了窗棂上,像是要让眼睛钻进去看似的。突然,人定住不动了,然后就哇地大叫一声,踉踉跄跄退后了好几步,指着窗户哆哆嗦嗦地说:“死人了……死人了……坊正,里面好像死人了!”院内的几人听了这话,都是吃了一惊。院外还在瞧热闹的人群,听见了小六子这鬼狐狼嚎的叫声,像是热油锅里滴了一滴冷水,炸开了锅。

坊正见小六子这般模样,大吃一惊,紧走两步去窗边自己观望,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回身叹了一口气,脸色煞白地说:“大师,真的被您料中了,这户人家真是发生了不测之事,恍恍惚惚看不太清,但是这屋里应该有两人,而且都已经死了,死状甚为恐怖。此事已经不是我等可以插手的了,小六子,你带着这位书生,快去大兴县衙门报官吧!”

杨廷和正要和小六子去县衙门,临行之际,他又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净空大师,今日之事,小生万分感激您能出手相助,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于心有愧。但我还有一事想请您指点迷津。”

净空大师颔首说:“施主无需道谢,还有何事不明?”

“您觉得今日之事,是天降妖物,祸害世人?还是有人假妖邪之名,行歹毒恶佞之事?”

老僧望向发生惨祸的房间,不停地转动念珠,思索片刻之后答道:“施主,此事老僧不敢妄言。但有一言相告,请施主牢记于心。人心若正,行于天地之间,妖邪无惧。魑魅魍魉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