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回思了一下:“这一阵子老身并未见到什么陌生面孔,平日里买菜做饭都是我来操办,重一点的米面油柴自有附近常去的店铺的伙计给送上门。老爷也是特意地叮嘱过,所以夫人平日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是年节之类的大日子,或者礼佛上香的时候,会出趟门。”
小丫鬟也说:“是呢,最近这半月因快到端午,婢子就去护国寺给老爷和夫人请了两束艾草,两串五彩绳,几个彩葫芦回来,挂在门前接福驱邪。其他时候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夫人身边,没见到什么陌生面孔。”
张大人又问:“你们在昏迷之前,有没有听清你们耳边的人声说的是什么?有没有看清那一道金光是什么物什发出来的?”
这个问题好像触碰到了二人脑海里最恐怖的记忆,面容不觉变得扭曲。小丫鬟答道:“婢子睡得浅,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我就醒了,半梦半醒的,恍惚记着是‘什么出世,恶有恶报’我睁开眼一看,一团红光罩住了我的双眼,除了那一团红,什么都记不得了。”
吴玉暗暗吃惊,果然是和自己听到的一模一样,隐隐觉得那妖物之言定有深意。
老婆子有点犹豫,补充了一句:“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记不清了,好像是什么恶有恶报之类的。但我总感觉那不是一团红光,倒像是两团红光叠在一起,像是两只眼睛发出的光。”
吴玉此时突然发问:“你们半睡半醒之时,听没听见獒犬吠叫之声?或者是其他别的声音?”
俩人面面相觑,有些讶异,都说除了那人声听得真切,其他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出事那日看家的獒犬可有什么异常?”吴玉紧接着问。
老婆子说:“这獒犬每日都是老身去喂。出事那日我也是晚饭后喂的獒犬,有剩菜剩饭,还有一整扇鸡骨,那畜生吃的甚欢,和平日无异啊。”
吴玉又问:“你们老爷和夫人安寝的时候,门窗都是紧闭的?五月初的时候,天气可是不算凉爽了。你们自己睡觉的时候也是门窗紧闭吗?”
小丫鬟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窗是婢子一扇一扇关的,夫人嫌关紧了有些闷,但老爷坚持都关了,门应该是老爷自己上的栓,婢子听见声音了。婢子自己睡觉的时候倒是只栓了门,窗是开了一扇,厢房有点闷,通通风。”
吴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张大人,又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出事那天,可有人去攀过后院的银杏树?”
两人更是一脸的困惑,纷纷摇头。小丫鬟说:“后院除了墙根下那一排银杏树,就是几块寿山石,几处盆景。最近除了偶尔来伺弄花草的花匠,还有每日去后园散心的夫人,再没外人去过后园,更别说攀那银杏树了。”
张大人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人据实一一回答。这讯问持续了半日,等讯问完毕,二位大人让两位大病初愈之人好好休息,如果想起了什么新情况,就和在这里值守的公差说,让他们转呈给二位大人即可。还特意叮嘱此案牵涉甚广,涉案之事,除了经办此案的官差,其他人等一律不能说。
叮嘱完毕,两位大人便走出厢房,走远了几步,来到僻静无人的后园,准备筛一筛刚才的问话,可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