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日,吴玉早早地就去大理寺判事,把受了伤的李姑娘托付给老管家照料。离五月初妖物杀人案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皇帝下旨让吴玉查案的期限也已经过去十几日,妖物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案,但是这案子越查越是千头万绪。前几日彻夜在皇城之下蹲守,以为有机会能抓住妖物,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让那妖物溜了。此刻的吴玉,隐隐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吴玉也没有再去皇城之下整夜蹲守的想法,那妖物一击不得手,肯定不会深夜再来作恶。也不知道那妖物还有什么样的杀招,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吴玉刚刚在判事的大堂坐稳,昨天被吴玉派去跟踪皇宫水车的刘璟就走了进来。吴玉一见是刘璟,就赶紧把他拉了过去,让他坐在扶手圈椅之内,让他赶紧说说昨天跟踪的经过。刘璟拍了一下桌案,用十分夸张的的语气说:“昨日这跟踪的差事可真是太难为卑职了。大人您令我去跟着那队水车,我就赶紧远远地跟上了,也没顾上带着水和干粮,这一天没吃没喝的,可是太遭罪了,相比之下,还不如在皇城下蹲守来得轻松些呢。”
吴玉听了,也觉得当时太过仓促,什么都没准备,就半开玩笑的说:“等这案子破了,首功就是你的,我一定请你去时雍酒楼畅饮一回!”
刘璟根本不吃吴玉这一套:“算了吧大人,您以前说请卑职等去吃酒,说了也不知道几百回,可卑职连酒味儿都没有闻到。如果大人您真是心疼卑职,那不早不晚,卑职今日就有空,下值之后我就跟大人一起去时雍酒楼。”
吴玉一听,刘璟这小子还真能顺坡下驴,就把一碗茶啪的一声放在刘璟面前,茶水都溅出来不少,说了句:“别废话,赶紧说正事”。刘璟一看这个架势,就不再贫嘴:“行行行,吴大人,这顿酒卑职就先记下了,这就给您好好讲讲卑职昨日所见。昨日我跟着那水车到了西直门,一路上都很正常,那队马车稳稳当当地走着,也没停过,也没有人偷偷下车上车。不过跟到了西直门之后就出了问题,他们有大内的腰牌,守门的军卒看见腰牌就把他们放出了城去,我却出不去城门,只能在城门口干着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光方亮,城门才开了,我就赶紧出了城去。卑职知道那车队肯定是走的远了,跟是跟不上了,但他们要去的是玉泉山没有错,那我就直接赶去玉泉山,在那里准能见着这些马车。我在西直门外的一户人家寻着了一匹骡子,我就说我是京城的官,现在是奉皇命出城办事,急需一匹好脚力,就花了五百文钱雇了那匹骡子。我骑着骡子翻山越岭,估摸着是辰时左右到了玉泉山下。山上是皇家禁地,我没有宫里的腰牌是上不去的,就把骡子找个地方拴好,在马车上山的必经之路暗伏了下来。过了不一会,那队马车就远远地来了,我仔细地数了数,还是十二辆马车,十三个人,没有变化。那队马车上了山,我远远地望见车队在一处平台停了下来,把马车上的大木桶都卸了下来,然后每辆车都装上一个新的木桶,看样子应该是泉水已经装好了,来了就把水装上车,装完之后那队车就下了山,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城。我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一路行到皇城,已经是未时末了,那队马车进了西华门,卑职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后来卑职又看了一会,确定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回大理寺了。”
吴玉听了整个过程,不免有点失望:“那你可看见那些被卸下来的木桶是怎么处理的?运去了哪里?”
刘璟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卑职还真没有瞧见,那木桶卸车之后,卑职就瞧不见了,不知道都是如何处理的。”
吴玉又追问:“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地方不太寻常?”
刘璟被吴玉问的有点发蒙,琢磨了好一会:“吴大人,您说的不寻常是指什么啊?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被吴大人您这么一问,卑职着实地有点恍惚。“
吴玉见刘璟跟踪了一天也没跟出什么结果来,心里有点无名火起,隐隐地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运水的马车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怎么会如此之巧,即使是这运水的车队何时出城,何时回城,走哪条路都是有成例的,但正好在车队出现之后,那妖物就消失无踪了,吴玉脑海里浮想联翩,这不是巧合,这绝不是巧合!
此时的吴府,老管家端着一碗白米粥进了偏厢房,悠儿蹦蹦跳跳地跟在老管家身后也一起进了偏厢。老管家把白米粥放在了床头,自己坐在了床沿,此时李姑娘已经醒了,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老管家端详了一下李姑娘的气色:“李姑娘,你哥哥还有那几个同乡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要找些零活儿干,让你不用担心。他临走之时把你托付给我照看,不知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