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人一看朱骥也来了,就都赶紧起身,见了个礼,寒暄了几句,吴玉又拉过来一把椅子,给朱骥也倒了一杯温凉的茶,这回三个人一起,开起了茶话会。吴玉开门见山地说:“二位大人不约而同,来我大理寺衙门,聊的就是这案子。客套话我也不说了,朱同知,前几日请您查的锦衣卫千户,不对,现在是指挥佥事了,王擒虎,他在万同知遇袭那夜,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朱骥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我暗暗查问了那日在现场的几个校尉,他们一直跟在王擒虎身边,那几人都说,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同进同退,王擒虎没有机会做什么手脚。而且我也查了他的身世背景,似乎没有与万家结仇的可能。昨日在朝堂之上,我也和吴大人您暗示过了,王擒虎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
张蓥却是糊涂了,他惊诧地问:“什么?你们怀疑锦衣卫里有内鬼暗通歹人?”
吴玉忙摆了摆手,对张蓥说:“非也非也,张大人莫要如此惊奇。那日我和朱同知复盘案发那晚所有的细节,断定必是有人从旁协助妖物作案。”
张蓥插了一句:“这我知道。”
吴玉继续说:“那协助妖物的人到底是谁呢?从作案时间来推断,假设王擒虎是歹人的内应,很多案情便顺然通常,很多细节,也可以说得通。我就请朱同知回去查一查这个王擒虎,看看他是不是有涉案的嫌疑。现在排除了这个疑点,看来咱们又得重头查起了!”
张蓥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说:“有忍贤弟说得对,如果真是这个王擒虎从旁协助妖物,案情还真能说得通。不过既然他的嫌疑已经排除,那这歹人究竟是谁?”
吴玉接了一句:“也许应该说,这些歹人究竟是谁?”
朱骥:“哦?吴大人此言何解?”
吴玉:“朱同知您说过,这偷袭的钢针是刺客专用的套匣所发,那遇袭的十一名锦衣卫,看他们倒下的位置,应该是同时遇袭,同时倒地,因此他们倒下的位置距离很近。如果是一个一个被暗器袭击,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分散迎敌,倒下的痕迹不会如此接近。我想这暗器既然是用套匣发射,应该不可能同时瞄准十一个人,一击即中。肯定是多人同时下手,至少也是五六个人。”
朱骥一拍桌案,震得几人的茶杯都差点倒了,他恍然地说:“对啊,这暗器的事还是我与吴大人说的,我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个破绽。吴大人,你请继续说。”
吴玉稳了稳面前的茶杯,继续分析:“后来那妖物逃遁,被尚膳监的黄春水拦住,然后就消失无踪了,如果说妖物藏入了车队之内,我和王擒虎一起查验的,现在王擒虎的嫌疑暂时排除,那么我们两人严查之下,那妖物不可能躲在车队之中。如果这妖物和歹人们还都留在城中,肯定不会游荡在街面之上,那么他们又躲到了哪里?是不是京城之内,有他们暗伏的接应,把他们暗暗接走隐匿了起来?”
张蓥接言:“为什么这些歹人在偷袭得手之后,没有趁机与妖物合力突袭万同知?要是他们一起出手,那万同知恐怕性命不保啊!”
吴玉:“我也有过这样的疑问,他们若想置万同知于死地,一同出击,岂不更容易得手?但我后来想明白了,若不是发现了这枚钢针,还有被害锦衣卫后脑隐匿的伤痕,我们还不知道是有歹人从旁协助。可能这幕后主使之人所图深远,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行踪。”
朱骥和张蓥同意的点了点头,朱骥说:“确有这种可能,万同知的性命可能并不是歹人们首要的目标。”
张蓥:“那群歹人有没有可能穿了官兵的服色,混入后来赶到现场的五城兵马司团营兵队伍里,然后由五城兵马司里的内应暗暗带往安全之所,然后再趁机出城?”
朱骥摇了摇头说:“我后来会同五城兵马司的诸位统兵指挥使查问过那一夜的情形,那天赶到现场的几队兵,都问过话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妖物。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内贼说了假话,这种可能性暂时还无法排除。不过当时街面上守卫森严,想要把至少五六个人还有妖物夹带出去,非常困难。”
吴玉问:“张大人,你们刑部最近可有什么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