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秋疑团顿释,对这家小酒肆有点刮目相看,于是点了点头说:“我说今日这雨还未停,佥事大人您怎么就要拉着卑职来这僻静的小店喝酒。原来为得就是他这店中的佳酿啊!既然大人对此酒评价如此之高,那卑职还真是想见识见识!”
王擒虎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今日来此,为得正是这‘醉仙翁’。伙计,你快去给我搬一坛‘醉仙翁’来,再给我安排四个你店里最拿手的好菜。记着,只要大鱼大肉,飞禽走兽,不要弄些青菜豆腐什么的来糊弄事,知道了吗?”
店小二点头哈腰,笑嘻嘻地说:“知道了,军爷,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一定挑我们店里最拿手的,您就放心吧!”说罢就一路小跑地去搬酒了。
王擒虎看了看四周,店外雨还没停,店内只有他们二人,有些做作地重重叹了一口气:今日能在这里和封城伯一起把酒言欢,真是太难得了。想咱们兄弟上一次能这样对面而坐,开怀畅饮,应该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实不相瞒,今日特意把允正贤弟拉过来吃酒,为兄是有些私心的。”
刘清秋虽然是世袭的伯爵,但年齿比王擒虎小了几岁,官秩在正在王擒虎之下,王擒虎现在是万喜身边的左膀右臂,协理皇城戍卫之责,正是刘清秋的顶头上司。所以他虽然是贵胄出身,对王擒虎这个靠武科举搏出来的上官还是有些敬佩之心的。听了王擒虎这样说,刘清秋倒不惊诧,因为二人虽同是卫手足,但也没有到这般亲近的地步,今日王擒虎特意拉着自己来喝酒,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说,只是没想到王擒虎也不拐弯抹角,坐下之后就来了个开门见山。
刘清秋坐了坐正,面色恭敬地说:“佥事大人有什么话要训示卑职,请直言便是!”
王擒虎摆了摆手,显得十分放松:“贤弟,不用这么严肃,为兄只是和你聊些心事,不是什么训示,咱们等酒上来了,咱们边畅饮边叙谈,岂不快哉!”
刘清秋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戒备的,但表面上掩饰得极好,同样轻松地说:“能沾佥事大人的光,喝上这大隐隐于市的极品美酒,真是卑职的福分!”
二人正叙话间,店伙计从后堂走了出来,双手还捧着一个黑色的酒坛子,大声的吆喝了一句:“二位军爷,‘醉仙翁’给您送到了,请您慢用!”二人循声望去,紧紧地盯着他怀中的酒坛。店小二小心翼翼,像供奉宝贝似的把红棉布黄胶泥封着口的酒坛子摆在桌上,指着封口上的一行楷书说:二位军爷,这坛是成化五年出的‘醉仙翁’,可说是我们小店的镇店之宝。今日店里来了贵客,自然是不能藏着掖着,得把最好的拿出来招呼二位。”
店小二言语里颇有些得意的意思,看着眼前两位军爷,恭恭敬敬地问:“二位军爷,您要是还满意这年份,那我这就把封坛口的红缎子去了?”
刘清秋一把按住坛口,开口问:“我听说你这里五年陈酿的就要三两白银一坛了,那这七年的,得多少银子?”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说:“按照酒坊里的规矩,多存一年,卖价就多一两,照理说这坛七年的陈酿应该是值五两银子。但二位是小店的贵客,这位军爷,”他看了看王擒虎说:“还是小店的熟客,自然是有常人比不了的待遇。这样,我给您二位一个最实在的价格,四两五钱,您看如何?”
刘清秋还要说话,王擒虎摆了摆手,豪气地说:“今日要是和别人吃酒,这么贵的酒为兄还真是舍不得开,但能与封城伯把酒言欢,机会难得,多少钱都值了。今日为兄做东,就尝一尝这七年的佳酿!”他用手指着酒坛,对店小二说:“店家,开坛吧!”
店伙计自然是高兴得紧,眉开眼笑地把酒坛的封口打开了,一股酒香立刻飘了出来,桌边的二人都闻到了这醇厚的酒香,异口同声地赞叹:“真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