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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刺客之心何以筑

半年后

木生风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上午在剑馆安心授剑,午后便跟随谢林成做事,或是出海,或是筹办祭典。谢林成作息及其规律,且不贪图享受,更有乾奴一路护卫,这使木生风一直未能找到机会刺杀。再者木生风境界只有宇木境,谢林成却是百华境,这使得木生风放弃了单刀直入的刺杀方式,而是改用毒杀。或许是因为谢林成作为临安城第一继承人的身份,使得其做事兢兢业业,未有放荡之举,无奈之下木生风只能暗伏以待时机。

一日,木生风出了剑馆,便去海边寻谢林成。

到了钻石海岸,却见谢林成一脸苦相,问及缘由也不多说,倒是嘴巴大的谢林铭把不住口风,直接和盘托出。

却说那临安城主,便是谢林成的生父,有一弟。其母因临安城主寤生而爱其弟恶临安城主。其弟恃宠而乱,不仅擅自扩张封郡,还将两上郡归于其下。见其兄毫无应对,更是大了胆子,欲联合其母,里应外合,掀了临安城。不料临安城主早有所觉,暗中留手,把其弟赶出了临安城,虽未赶尽杀绝,却将其母囚于一城并置言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而谢林成年少时是由其祖母照看抚养,虽想让临安城主母子如初,但却苦无办法,故是愁眉苦脸。

木生风听完整个故事,倒是呵呵笑起来。谢林铭见木生风不为其兄解忧反有大笑之势,不由恼怒,愤而直言道,“不知生风有何办法?”却是一向的弟弟都不叫了。

木生风闻言笑着说道,“临安城主必是一时盛怒做了冲动事,此刻怕是已有悔意。既如此,大哥有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

谢林成听了木生风的话,瞬时转悲为喜,手拍木生风肩头叹道,“弟弟日后必是我之利器,今日却已是我之智囊。”

经过这件事后,谢林成对木生风更加信任,不仅为其寻找救治残眼的良药,更是悉心传授修炼心得。

如此又是半年,圣安祭召开在即,三十三家各路人马齐聚圣安城。

自此,谢林成便应酬不断。木生风知道机会已至,暗中配好了毒药。

一日,木生风陪同谢林成迎了平安城一家。这平安城公主火汀蕾是谢林成竹马,且两情相悦早已定了婚约,二者一相见面便是如胶似漆,定了晚上宴会的事儿。

木生风谎称有事要办,晚上再去陪同,回了住处。

木生风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泛起犹豫的海浪。千舞面教的是刺客之道,所求是以一杀一,无论良善与否,接了命令,若未能杀掉目标,便不能回返,至于自身生死,却不在刺客的考虑范围之内。可是木生风想到与谢林成相交一年已来,待他不薄,不仅言传身教,更是整日耳提面命,生怕木生风学不到东西。

如此想着,木生风的记忆越飘越远,他想到一日他们泛舟出海,木生风钓上一条大鱼,谢林成亲手做了鱼羹;想起筹办祭典时,谢林成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面忙碌的工匠说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木生风想得头皮发麻,他虽修炼读书不挫,阅历却是不足,在情义命令两难下没了章法。

不静则动,木生风从床上一下跳起,做着马车便赶往钻石海。

午后的阳光有些毒烈,木生风走到海边,也不脱鞋,便进了海里。走到漫过脚踝处,颓然坐下跟着海浪摆动,起起伏伏。

看着海面,木生风伸出手无意识的搅动海水,脑中回想起千舞面的话,“万千利器,莫过于你的信念。信念若在,纵有万敌,亦诛之;若无,空有舟楫,前路亦是难行。”

如今,我的信念何在?空有刺客之术,没有刺客之心的人配不上刺客二字。

时间不停,黄昏已至。海风吹得木生风有些心冷。他抬起头,看到远去的羲和好似笑话他般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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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

木生风自嘲地笑笑,起身往沙滩上走去。

木生风一直待到微光渐起,远远望了眼蒙面女子,低声道,“舞姐姐,我果真...”后面的话却是听不清。

木生风下定决心,心中不再迷茫,觉得心情也舒畅了些,看着滑向远方的黑夜和飒飒星辰,没来由地一阵放松。

等木生风赶到宴会,早已是一幅宾客欢愉之景,不胜酒力者更是已满面通红,呜呜乱叫。

谢林成看到木生风来了,也不问晚到原因,只是笑着说道,“生风迟了,当得罚上三杯。”

木生风看着谢林成毫不设防,拎着酒杯笑呵呵的模样,升起一股子愧疚,接过酒杯说道,“自当如此。”便举杯仰头喝下。

谢林成拍手大笑,他身旁的火汀蕾抿起一抹微笑,深情地注视着谢林成。

木生风放下酒杯,爽朗笑道,“三杯是大哥的惩罚,我亦有自罚之意,可容我舞上一剑?为今日助兴。”

“可,可!”谢林成却是转身对身旁火汀蕾说道,“我这弟弟剑术了得,有他一剑余剑可弃。”说完便将腰上佩剑解下扔给木生风。

谢林成又叫人把宴会中央喝醉的人拉下去,给木生风腾开空间。

木生风走入宴会中央,步履愈发坚定,剑的气势暴涨。看戏者见此亦是纷纷正容,不再有一分轻视。木生风站定,看向手中剑,深呼口气,低语道,“此剑但为君舞。”

木生风舞得极慢,既有大开大合崩天裂地之势,也有绵延婉约莺飞草长之风。木生风舞龙,但见龙腾;木生风舞风,但见风嚎。一时宴会上剑风戚戚,宾客如草,见剑皆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