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若不是亲自出门一趟,只坐在京城之中,那会对这个社会,感受这么深。
“既然害怕,为何不让周边的人也跟着富起来?要是周围的人也跟着富有了,是不是就没有人惦记着他们那三瓜两枣了?
还有,我和好药盘剥那些早就一无所有的穷人?穷人就算是不吃不喝又能有几个铜板?只要能够从富人的手中做成一单生意,不是比让穷人一年都挣得多?”
崇祯似乎不是在问话,而是在向别人宣泄着自己的内心难过。
卢象升是个好听众,然而对于皇上说的这些东西,他是真的不懂。
听着很有道理,仔细想一想更加有道理。
可是这些道理明明很简单,却总是被人视而不见,又是何道理?
“所有人都看到朕在抄家,不管是官员还是富户,却不知道,朕实际上就是在救他们啊,一旦在这么下去,大明完了,他们也就会被人撕成碎片的。”
卢象升知道皇上说的是真话,从前面传来的消息来看,那些富户和官员,是真的会被人碎尸万段的。
“皇上圣明,只是,只是那些人,不懂皇上的良苦用心。”
“真的不懂吗?”
崇祯喃喃自语道。
这话卢象升没法接上。
“你信不信,就是我这一路上换的官员,不用半年时间,一个个就会和我换掉的那些一样。”
崇祯无可奈何的说道,官僚这种东西,他曾经见过的虽然没几个,可其中的根子,都是一样的,只希望这些人其中能有一两个清官,他大明的的气数就未尽。
卢象升点了点头。
他自己就是官员中的一员,自然清楚其中的道理。
也明白了为何这一次平乱,皇上跟着是什么道理。
御驾亲征听起来不错,实际上也是在借着凌乱的皇子,把那些一无是处只知道捞银子的官员全部换掉。
若是从京城下文,让地方上自己处理,大部分都是官官相护,没影子的事情。
“现在咱们现在身处何地?”
“快到长安了,刚刚陕西布政使司杨鹤传来消息说,反贼王嘉胤和王二已经汇合,众至五万余人,活跃在陕西、山西一带,他正在召集人手剿匪去了。”
卢象升对于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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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东西,确实有一套。
这些崇祯看过就忘得东西,人家还记得一清二楚。
“朕记得杨鹤可是不会领兵的。”
来的时候,崇祯已经看过了此人的卷宗,一个文人不被吓得两腿发软,都算他厉害。
反正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大部分都是这个鸟样。
怼起皇帝,一点都不怕,还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伸出来被砍,可要是遇到造反这种事情,是真的而一筹莫展。
“他手下有一个叫做洪承畴的参政,据说领兵很厉害。”
又是一个历史名人,这人崇祯的记忆中很熟悉,若不是最后降清,单凭此人的军事才华,都能算一个人物。
“嗯,是个人才。”
卢象升一听,就知道杨鹤的命算是保住了,只要是人才,皇上还是很宽容的。
毕竟陕西,陕北这一块可是在杨鹤的手中出了大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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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下是边关。
大明的版图早就超过了往日的大小。
昔日的边关,也是如今的良田。
只可惜天灾人祸不断,现在的良田也已是边关了。
洪承畴带着手下,正在向韩城走去。
“洪参政,咱们是去剿灭二王的队伍,为何要走这条路?”
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人看旁人不顺眼。
说话的此人也是一样,本来是他领兵的,却因为迟疑,兵权落在了洪承畴的手上。
“二王的反贼要杀,韩城的困顿也要解开,若不然再多一路反贼,单凭咱们手中的兵力可不够用的。”
“要我说,直接招抚算了,何必劳师动众,浪费粮饷。”
洪承畴刚要说话,前面的斥候已经来报。
“反贼王佐挂等人,已经离韩城还有三里路程。”
此时秋凉。
除了县城之外,早就找不到一粒粮食了。
“全部急行军,在一刻钟之内埋伏在韩城之外。”
洪承畴略一思索,就迅速做出了决定。
“为何不进城,要知道进城之后防守,牺牲的将士总是最少的。”
晁刚不满的问道。
“王佐挂刚刚打了宜川,败于知县成材之手,现在正是士气低落的时候,埋伏在外才能一举击破。”
洪承畴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自己作为一个文人领兵打仗,总是会被底下的军官所质疑,本就是文武对立的产生的不信任,其中在夹杂着一些个人的私怨,没给立刻撂挑子都是好的。
晁刚也不是个蠢蛋,想明白之后,执行起来,也是雷厉风行。
反正官兵的升迁,靠的就是战功,这一次真的成了,自己官升一级应该是没问题的。
算好了位置,掐准了时间,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刚刚埋伏好,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就见到从远处走来的一群乱糟糟的队伍。
没有队形,手中拿着的兵器也很简陋,身上的衣物也是花花绿绿的。
只有再在最前面的那些人,看起来精神一些,跟在后面的那些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永远也起不来的样子。
中间则是一个八人抬得大床。
床上一人身穿白衣,正在啃着东西,旁边的那些人偶尔目光落在白衣人的手中,总是不自觉地吞咽一下口中的唾沫。
所为的农民起义,也不过是纠集一帮人打家劫舍,若是成了就有吃的,不成就只能饿着。
旁边还有一群女子跟着,正在卖力的吹拉弹唱。
洪承畴脑子一懵,完全想不通,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竟然能够连续打下几座县城,真不知道那些县城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
看着队伍后面跟着的流民,他相信要是完结这一支队伍,只需一口锅,施舍一点口粮,立刻就没有任何事情了。
难道那些官员和富户,连着一点东西都看不出来?
“做反贼这么有前途?”
晁刚瞧着大床上被八人抬着的白衣人,喃喃自语道,
洪承畴听到后一阵无语,不知是该赞成他的话,还是该用义正言辞的儒家精神进行批判。
良久看到这一队人马已经走进了埋伏圈,时机已经成熟,才低声道:“他们没有斥候,已经进入了陷阱,可以攻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