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20年是已经过了追诉期，甚至已经被世人遗忘，但我们没忘，前几天这件案子刚过了追诉期，但我们已经上报最高检查院，无限期延长追诉期了。”
“20年没抓到，那就再抓20年！正义会缺席，但绝不会迟到！只要我谭秋还在这个位置坐一天，这个案子就不可能结束！”
谭秋的话，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
连语气中，都带着决然之意。
这让萧羽凡很意外。
到底是怎样的案子，能让这位警署局长都如此态度坚决？
答应，还是不答应？
萧羽凡稍稍思索了两秒后，很快微微点头。
“我可以给你们一些方向，但我不敢保证能抓到人。”
萧羽凡如此道。
谭秋能为了抓到一个罪犯如此坚定，自己当然也是可以的。
只不过这件案子已经过去20年了，即便是以萧羽凡的能力，也不敢拍着胸口保证。
一定能抓到人。
20年变化，行凶人是否活着都还不清楚。
只不过，萧羽凡的这句话，对于谭秋而言，已经够了。
“谢谢！太谢谢你了萧先生，不管能不能抓到人，只要你愿意帮助，我个人可以拿5万元的奖金作为回报！”
谭秋满脸兴奋道。
他会选择求助萧羽凡，原因很简单。
一方面是萧羽凡之前摩天营救的表现。
另外一方面，是自己这段时间对萧羽凡的了解。
太可怕的！
比高天明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居然能在如此多的追捕者搜捕下，如此轻松写意？
要知道，他们的搜捕力度，以及拥有的权限，可不比真正的警署差！
有他的帮助，就算抓不到人，起码也能调查出当年的一些线索？！
谭秋不由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了。
萧羽凡自然也察觉了。
“谭局长，不如先给我说说情况吧。”
“好，我让人把具体卷宗带上来，现在先跟萧先生你说一下大概情况。”
“这起案件发生在20年前，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刚刚进入警界的警探……”
“那时候我刚进入警界，还是一个警探，就碰上了那起案件，817大案。”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全国震动，网络不发达的年代，各个报纸都争先恐后的报道这起案件！”
“而当时我作为出警的警探之一，这也给我留下来很重的心理阴影。”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一家六口人，被那个畜生全部杀了，其中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被当场杀死，割下了人头。”
“家里的男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那个畜生给上了，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流产了。”
“后面我们去的时候，女人还活着，还没来得及去医院，人就不行了。”
“可恨的是我们抓了20年，依旧没有找到半点线索，我当年立志要抓住这个畜生，可现在还让他逍遥法外！”
谭秋说这话的时候，给自己点了根烟，神情回忆，身体在颤抖。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暴雨夜。
刚刚踏入警界的他，有着一腔报效祖国人民的热血，更曾立誓要还九泉之下的亡者一个公平。
这可公平，迟到了二十年，还没到。
自己也从一个小警探，成为了如今的局长。
但当初的抱负，却依旧没有实现。
反而随着时间，越来越遥远。
直到萧羽凡的出现。
直到诉讼期的过去。
这告诉了谭秋。
不行！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一定要将那个杀人者绳之以法！
谭秋的目光，一片决然。
对面。
萧羽凡也自然察觉到了谭秋的情绪波动。
听他的话，这案子确实挺惨无人道的。
而在直播间，无数观众，已经沸腾了。
【我草？！817大案？！有点影响，那时候我好像才七八岁，当时还住在南海省，这案件发生后，晚上街上都全没人了！】
【额……我年纪没这么大，只不过是警校生，学校图书馆里有记录过这个案件，当年确实是特大案】
【好家伙，太狠了吧？！这种畜生居然没被抓到！】
【一家六口人居然全被杀了？！还羞辱家里的男人欺辱孕妇？！我草，畜生！】
【我现在突然好想萧神抓住这个畜生，然后看他被枪毙啊】
【对啊！这种人渣到底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情？！】
直播间，无数观众听完谭秋的话，已经怒火中烧了。
而在现场，萧羽凡已经望向了谭秋。
“有没有相关嫌疑人？”
“没有，我们排查了死者一家所有的有关系，没有发现有结仇的，也没发现有矛盾大到要杀人的，死者一家在当时的村里风评相当好。”
谭秋快速回答。
即便过了20年，他对案情，记得依旧非常清楚。
而闻言，萧羽凡再度沉思起来。
不是仇杀？
那杀人动机是什么？
情杀？
抢劫？
亦或者说是报复性杀人，还是以上几者兼具？
萧羽凡思索着，门被敲响了。
“局长，您要的卷宗。”
一个警探进来了，看着萧羽凡，他有些疑惑。
对此，谭秋让他离开了。
“萧先生，这就是了。”
谭秋将卷宗递了过去，萧羽凡嗯了一声，看向了卷宗。
显然，卷宗存在的时间很长了。
连纸张都泛黄了。
不过好在并不影响阅读。
萧羽凡打开卷宗，迅速查看起来。
以萧羽凡现在的智力，说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毫不为过。
短短不足数分钟，萧羽凡将整卷接近百页厚，足有十万字的卷宗全部阅览了一遍。
随后一声不吭，就这么思考了起来。
对此，谭秋丝毫不敢打扰，安静的等待着。
萧羽凡这边，他正在迅速展开思维风暴。
所谓思维风暴，就是同时预设多种情况，并且根据这多种情况，延伸不同的后续发展。
这很难，大部分人做不到。
因为大部分人只能在脑袋之中预设一种情况进行推演。
而即便是一种推演，后续也会产生N种变化，很难掌控。
但萧羽凡不同。
他的智力允许他这么做。
可以在预设多种情况下同时推演。
并且细化推演过程。
例如某一个场景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萧羽凡可以选择让这两种情况，同时细化推演。
直到所有推演结论，都指向一个共同结果的时候。
那么这个结果，很可能就是最终结论！
思维风暴。
正在萧羽凡脑袋之中袭卷。
他给这次的灭户案，预设的很多种情况。
卷宗上已经非常清楚的写明，这不会是仇杀等情况。
大概率会是临时起意。
但受制于当年的侦办条件。
并没有得到犯罪者的有用线索。
唯一有用的线索，是对方在行凶后，留下的一把镰刀。
可镰刀最终指向的是当时村里的一个养牛农户，据他所说，镰刀当时是放在牛棚里，用来给牛割草吃的。
卷宗中同样也提到了。
当晚养牛户并没有作案时间，而是在和村里几个打牌，相互之间都能提供不在场证据。
邻里也可以证实。
因为这点，警署将其排除在外了，认为是凶手拿走了镰刀作为作案工具。
而萧羽凡的这个场景的思维风暴，也在这里结束。
因为相关的线索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只不过萧羽凡倒是留意到了一个问题。
凶手，是如何知道养牛户的牛棚当中存在镰刀的？
他试图偷牛，然后发现了镰刀？
可这和他杀人有什么关系？
偷牛的人肯定是选择财的，既然为财，为什么要杀人？
而且偷牛这个行为，带一个偷字。
也代表了偷牛者肯定是不想被人发现的，更没有考虑过直接入室抢劫。
因此偷牛者临时起意杀人就可以排除了，毕竟偷牛者只是求财，而不是求死。
那么……是熟人作案？
这个可能性倒是存在。
萧羽凡的内心思索。
当然，这是他的一部分注意力在思索这个问题。
其他思维风暴同样在进行。
其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证据点，在于犯罪者在丈夫面前羞辱其妻子的举动。
单纯的来看，这确实是令人怒火滔天，不为道德难容。
可从理智上来看。
犯罪者为什么要做出这个举动？
意义何在？
单纯的追求快感，还是为了某种报复？
不然为何选择割下全部死者头颅？
如果是反社会人格，单纯为了追求快感而杀人，那为什么后续再也没有行凶？
这对于一个反社会人格来说，是不合理的。
因为他们压抑不住内心的杀意！
萧羽凡的内心，快速思索这个问题。
而其他问题，也同样在继续。
这种情况下，十几分钟过去了。
萧羽凡，终于抬头了。
“有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