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棋思量一番,苦笑:“我也不知道,可能生来就是苦命人吧。”
嘉熙给他一个白眼,生在那样的人家,还说自己是苦命人,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
至于阿蛮,自从进入军营,活得像个被抓住的俘虏一般,住在马厩吃在马厩,夜夜与自己的“战友”以及公子的爱马同眠,落尘的身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几次被敌军有些官职的给看上,想用其他东西来换,阿蛮只得拿上“搏命”的架势与其对抗,那些人看他如同惊弓之鸟,戏谑一番便离开了,留下惊恐万分的阿蛮抱着落尘哭泣,落尘从没受过这种待遇,吓得连连后退。
即使行军路上,完全被视作奴仆的阿蛮更是没资格走在“主人”的身边,这军队之人都自诩草原上的英勇之人,可与天空翱翔的鹰比肩,无比高贵。阿蛮的地位比草原上可恶的老鼠还要低贱,自然是让他走在最后面吃灰。
又赶了一天的路,姚棋已然确定好他们要去的地方,而现下最重要的环节,便是如何将消息传回去。表面上看,他们不受监视也没有被限制自由,但想离开军营难于登天,若是胡来,往小了说会死得难看,往大了说是在拿齐国的安危开玩笑。
傍晚,姚棋仍是披着御寒的外套,在忙碌的人群边惬意的欣赏着夕阳。周围的人都在紧锣密鼓的擦拭兵器,独他这边岁月静好,不是来打仗,像是来游玩。众人都将他视作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特别是姚棋还在病着,时不时咳嗽两声,比那女人还显得娇作。纷纷在底下小声调侃着;等到上了战场见到血腥,估计哭得都找不到东南西北!
走着走着,姚棋走到马厩前,正好去看看落尘,和那个小兵。
阿蛮正努力的搬着草料,围在落尘的身边,表面上看是在照顾主人的爱马,实际是为了御寒,前几日都快把他冻死了!
“落尘可不吃这些糙料。”
阿蛮回头,居然是姚公子,瞬间委屈起来,他三步两步走到姚棋面前,寒冷的天气让他两条腿也不听使唤,竟扑倒在姚棋面前。
“公子!”
姚棋连往后退几步,惊呼:“你这是做什么!”
阿蛮爬起来坐着,眼泪刷的流下:“公子你不知道我这两日过得有多苦!”
周围一阵嘲笑,嘲笑着阿蛮的滑稽懦弱。姚棋眉头皱着,越发后悔当初带他出来。“这就叫苦?之前不是说不怕吃苦吗?”
阿蛮确实记得,委屈着不说话。无声抽泣。姚棋很是无奈,在他身边蹲下身去:“还记得我交待给你的任务吗,怎么样,找到破口了吗?”
阿蛮抬头,看公子表情严肃,连忙用脏的不能再脏的衣袖擦掉眼泪。学着公子压低声音:“晚上他们交岗的时候。会约着去放水,我跟着去过,能混出去。”
姚棋看了他一眼:“你......难道要走着回去?”阿蛮抓耳挠腮:“阿蛮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姚棋叹口气,直盯着阿蛮看。满脸都是对阿蛮的失望。
阿蛮被吓出冷汗,不自觉口吃起来:“公......公子,阿......阿蛮愚......愚钝。”
姚棋:“营中供着的那位公主养了一只肥鸽你见过吗?”
阿蛮连连点头,毕竟第一天那位嘉熙公主太过耀眼,还有位同样漂亮的小姐姐,怀中抱着只白白胖胖的鸽子。在全是汉子的军营中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姚棋:“早知道我就借那只肥鸽来用,肯定比你靠谱得多。”
阿蛮没听出其中的嘲讽,只知道姚二公子十分嫌弃他的无能。当下又要哭起来。姚棋讨厌极了,瞪了阿蛮一眼,威胁他:“再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让你自生自灭。”
阿蛮吓得都忘了哭为何物,只是傻楞盯着姚棋,满眼都是拒绝。姚棋站起身,阿蛮仰着头小心翼翼问着:“公......公子,您千万不要丢下我。”
姚棋冷声道:“那你可不要睡迷糊了,若是走的时候叫不醒你,别怪我无情。”说罢,他又叹口气,往回走去。
见公子头也不回的走了,阿蛮继续坐在地上,埋在膝盖中哭了起来。一人人终是看不下去,领了几块饼,戳戳他:“喂,这位姑娘,你再哭,你家主子就真不要你了。”阿蛮抬起头,满眼都是委屈无辜,他们这群大汉都没见过如此软弱的男子。吐槽着:“你们南方男子都是这般爱哭的吗?”
阿蛮愤愤夺过他手中的饼,学着他们吃饭的样子也大口吃着,却不慎呛到,喘不上气脸也憋红起来!!!那群人大笑着。好一会儿后,阿蛮甚至以为自己就这么嗝屁之时,那位好心人往阿蛮背后猛地一拍,终于解救了他。他们还是没有停下笑声,甚至比刚才笑得还要大声!
之后无论阿蛮做了什么,甚至睡觉打盹他们都觉得十分滑稽,像一个活段子。好似这辈子的笑点全集中在一天。势必要笑回本一样!
回帐路上,姚棋便觉得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原先就算他招摇过市,顶多惹得周围人好奇,表面还是客客气气,将他视作寒杰的客人。而现在......大有不同。姚棋不由得警戒起来。
他掀开帐帘,嘉熙不在帐内,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这人不会被抓起来了吧。他猛地回头,正如预料那般,寒杰的守卫再次出现,看样子。又是个不安宁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