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为了解腻,下人端来了普洱女儿茶,一口入喉,唇齿留香。正当静姝闲适地品茶之时,周氏借口更衣起身离开了,一时间这膳厅中仅留静姝主仆。
许晏清进屋时,静姝并不意外,余光扫到人影,便从座而起,福礼道:“见过国公世子!”
静姝抬眼打量这位父兄都赞不绝口的人中翘楚。眼前的许世子面容略带憔悴,想必前些日子粮草之事确是棘手。可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粗眉炯目依旧有神,高鼻薄唇严肃如故,一身鸦色云纹纩袄并不显得臃肿,反显儒雅清贵之气。
不知是否是错觉,这许世子比起上次相见时,神色更为肃穆,静姝不由好笑。
许晏清自幼随父亲出入宫廷朝堂,幼年面圣之时,尚且能够心如止水,如今见这女子却心潮澎湃,甚至有些紧张。只见一袭樱草色的牡丹纹袄裙衬得她肤白赛雪,行动间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自己笔下万万画不出这般明媚和灵动。
见她毫不闪躲、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自己,许晏清面上似有笑意:“苦寻不到与姑娘说话的机会,今日唐突佳人,请姑娘见谅。”
静姝心下感慨,冰山初融,倒也赏心悦目,浅笑着回道:“本在意料之中,何来唐突。世子心意,静姝恐无福消受。静姝已有两情相悦之人,今日特来与世子说明,免得两家尴尬。”
许晏清心下一惊,不由攥紧了袖下的拳头,字斟句酌地说道:“姑娘如今尚未定亲,在下依然还有机会。”
静姝愣住了,本以为自己开门见山,他会知难而退,保留颜面,未想他竟执着于此。心中不免有些嗔怪,那卫景辰许久未有音信,若不是那支檀木簪,自己都要怀疑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只是南柯一梦。
见她心不在焉地变了神色,许晏清反倒坦然:“不知姑娘平日除了读些医书,可有其他喜好?”
静姝想了想,发现自己居然除此以外,并无特殊爱好,回道:“吃喝玩乐算吗?”
许晏清难掩笑意:“吃喝玩乐,说来容易,其中却有门道。在下的二弟便精于此道,若是旁人,世人只道是个纨绔子弟。可他行为高雅,独辟蹊径,反倒如世外高人一般受人推崇。”
静姝点头:“难怪一个暖锅,也能吃出花样来。”
许晏清又道:“听弟妹说,姑娘不喜这老宅阴森,府里在东面已经扩建了一个新的园子,如今修的已经七七八八,想必待姑娘下次过府,便可去那里玩耍。”
偏堂中的周氏正被夫君圈在怀中,心无旁骛地竖着耳朵。许晏明见她紧张的模样,轻捏她腰间的痒肉,暗自好笑,自己这大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同一个陌生的姑娘也能说上半晌。
待周氏回屋,许晏清拱手告辞时,静姝才惊觉自己竟与这许世子聊了约摸一柱香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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