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上,永庆帝迎来了深深忌惮的泸州刺史卫司远。
卫司远迈入朝堂的一刹那,莫说永庆帝大吃一惊,便是卫景辰也备受震撼,这一战竟让父亲苍老至此。印象中,父亲的身躯一直巍峨如山,可眼前的父亲竟已两鬓斑白,面上满是疲惫,约摸是肩上箭伤的缘故,背影竟有些佝偻。
这一见,卫景辰眼睛有些发热,这韬光养晦之战,或许是个错误。
永庆帝时隔多年再见卫司远,若说之前尚有一丝怀疑,可眼前这已现老态的泸州刺史,却让他心生悲悯,以一己之力克荆州三十万兵马,实该重赏,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永庆帝亲自下了龙椅,一把扶起跪在堂下的卫司远:“卫爱卿劳苦功高,快快请起。”
卫司远顺势起身,再作一揖,望着眼前恨之入骨的天子,恭敬地说道:“臣为大晋、为陛下,自该鞠躬尽瘁,何来功劳。”
永庆帝叹道:“卫爱卿之忠心,朕深受感动,传旨下去,封卫司远为卫国公,世袭罔替,赏黄金万两。”
卫司远再次下跪:“谢主隆恩!臣斗胆,想再求陛下一个恩典!”
永庆帝看着跪在脚边的卫司远,心情大好,说道:“卫爱卿尽管说来!”
卫司远开口:“臣想为我儿求一桩姻缘。”
朝上众臣皆感诧异,能让这玉面罗刹动心的,究竟是谁家贵女?
叶静川虽早有准备,却不料卫家竟在朝堂上提出此事,自己尚未与父亲说明。
许晏清心下一痛,握紧袖下的双拳,自己低估了这卫景辰的决心。
“哦?”永庆帝笑得开怀,再次扶起卫司远,“是谁家女儿令镇南侯牵肠挂肚?”
卫司远起身,说道:“我儿在太后寿宴上,对定远侯的嫡长女一见倾心,臣恳求陛下成全。”
此言一出,众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皆看向了定远侯。
定远侯原本好整以暇地准备看戏,却不想是这般情况,诧异间回头询问地看向长子。
叶静川冲父亲微微点头,定远侯不由有些恼怒,如此大事,这兄妹二人竟一直瞒着自己。
永庆帝微怔,寿宴那日他也隐隐听闻,这叶家长女与先帝挂念终身的崔家女极其相似,未想卫家竟不介怀其二嫁之身。
卫家此举亦或意在朝堂,可叶家在军中即将被逐步架空,卫家若是打着这般主意,怕只能徒劳无功。既是如此,不妨成全卫家,以安功臣,以慰朝臣。
永庆帝看向定远侯:“叶爱卿之女可有议亲?”
定远侯不情不愿地回道:“尚未定亲。”
永庆帝大笑:“既是如此,叶爱卿可愿成全了镇南侯的一片赤诚之心?”
定远侯内心不满,这分明是强按牛头,幸而女儿是愿意的,只是如此这般,侯府便被迫与卫家捆绑,不知是危机还是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