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叶静川的脑海中已涌现了数种怀疑,无论是卫家通敌,还是在犬戎中安插细作,亦或是贺天一择木而栖,卫家手腕皆不容小觑。
卫景辰拍上他的肩头:“舅兄容我细细说来……”
待叶静川听完这其中波折,嘴角轻扬:“子顾行事悄无声息,我与你同破玉门关,竟不知你私下有如此一番动作。”
卫景辰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贺将军与我有一箭之仇,我自是要私下寻仇。”
叶静川知他为救自己而负伤,也不好再作追究。
贺天一再次举杯:“那一战赢得并不光彩,得罪之处,请世子海涵。”
叶静川释然,一饮而尽杯中酒:“贺将军过谦,战场之上,三十六计皆为上计,彼时你我各为其主,各凭本领。况且将军武艺不凡,得了机会定与将军再作比试。”
贺天一心下感慨,叶静川因自己在玉门关地牢内受了不少苦头,却能杯酒泯恩仇,心胸之豁达,着实令人敬佩。
谈起玉门关一役,三人各有触动,如此边畅谈边痛饮,酒便饮得过了。
待下人扶回卫景辰,静姝颇为气恼:“不是让你饮得慢些,怎会烂醉如泥?我兄长又如何?”
卫景辰半睁着眼睛,勉强看清静姝的脸:“夫人莫恼,舅兄已回了厢房,自有下人照顾。”
玲珑端来备好的醒酒汤,静姝亲自喂下,嘱咐称心、如意守着,自己带着玲珑去了前院的厢房。
见了躺在塌上,面色酡红的兄长,静姝火气上涌:“兄长怎么也失了稳重?”
叶静川笑得呆傻:“我没醉,方才回来的路上见到流萤,待会便出去给妹妹抓几只。”
静姝好笑地将玲珑递来的湿帕子拍他脸上:“这还没醉!哥哥当我是三岁孩童,抓什么流萤。”
见他饮下醒酒汤,静姝留下玲珑照顾,这才起身回了后院。
路上,果然见到草从中有点点绿色的萤光,不由笑出声来。
前面提着羊角娟纱宫灯的婢女不由一惊,这新夫人深更半夜笑得有些瘆人。
待回了屋子,见卫景辰半坐在塌上,闭着眼睛,屋中并无称心、如意的身影,静姝蹙着秀眉开了口:“怎没人在屋中伺候?”
门廊中,婢女正准备挂起灯笼,闻言又是一惊。
卫景辰听见她声音,睁开了眼睛,脸上有些薄怒:“被我赶出去了。”
静姝见他面上的怒意,便知他还醉着,平素在外人面前喜怒不显于色,醉了才会肆意些,又问道:“为何?”
卫景辰不满地说道:“狐媚惑主。”
静姝微楞,转身让屋外的婢女关上房门。
婢女慌忙从外面带上门,自己一个三等丫头,平日做些粗活而已,实在不想听到这些。
“如何狐媚?又如何惑主?郎君说来听听。“静姝笑着走到床前。
卫景辰看着面前一脸坏笑的静姝,将她搂入怀中:“不过是徒劳而已,夫人娇媚如斯,何须他人代劳。”
前院的厢房中,叶静川微睁双目,见玲珑立在一旁,又闭上眼睛睡下。
玲珑见世子踏实地睡着,去了外间和衣而眠。
睡梦间,叶静川隐隐听闻衣物悉索之声,蓦地睁开眼睛,竟见那卫念汐坐在自己榻边,一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