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不知为何,竟从夫君的话语中听出一丝怨念,沉思了片刻:“若是每日都这般忙碌,只怕我也吃不消。日后郎君上朝时,我同你一道出门,午后便回府。郎君休沐我也休息,可好?”
卫景辰怜爱地吻着她的粉颈:“静姝喜好之事,我自不会阻拦,可莫要累着身子。”
静姝勉强抬起眼皮,嗯了一声。
卫景辰本还有话要说,见她疲倦不堪,想了想便罢了,给她盖好衾被,陪她睡下。
脚不沾地地忙碌了近一月,无名医馆已名声在外,每日虽说限时限人接诊,可静姝见不得那些贫病交加的妇人来回奔波,但凡有些力气,便撑着多看一会。
这日,医馆关门后,锦瑟在一旁算盘打得飞起,念叨着:“夫人如今开的药越来越精贵,再这样下去,咱们胭脂铺的收益都赶不上这里的支出。”
静姝一边饮着茶一边讪讪地说道:“大掌柜批评的极是,我这也是头回做郎中,往后待我掌握好了病程和剂量,用起药来兴许能省上一些。”
卫念汐探头看向锦瑟手中的账簿,惊呼:“这阿胶竟要三两银子一两胶,能买几百斤的粮食,明日再称药时我手都要抖上一抖。”
静姝险些笑喷了茶:“好歹是卫家的六小姐,如今怎么跟没见过银子似的。”
卫念汐摸了摸鼻子:“自从兄长别有用心地带我们走了一趟雍州,眼下用起银子,总要想想能换多少粮食。”
正说笑间,一阵砸门声响起,众人一惊。
想着门外皆是卫府的暗卫,方才还瞅见卫八坐在门外,玲珑壮着胆起身开了门,竟是那屠夫家的花大娘子。
花大娘左手拎着一个陶罐,右手一大片牛肉,特意压低了洪亮如钟的嗓门,说道:“我这病已经全好了,一直想着要来感谢你家姑娘,家中也没什么好东西,自己做的牛油和铺子里的肉,不值什么。”
玲珑忍着她喷出的唾沫星子,内心却有些感动,说道:“给大娘看病的我家夫人。”侧身让她进了屋。
“夫人?敢问是谁家有幸娶了这么美貌又心善的夫人。”花大娘有些惊讶,谁家的傻男人放心将如花美眷送来这龙蛇混杂的地方。
卫念汐与有荣焉地回道:“自是我们泸州卫家。”
“咳咳!”静姝并不想这么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故而一直以来刻意遮掩,免得市井之人又要说自己沽名钓誉、惺惺作态。
卫念汐慌忙闭了嘴,无辜地冲着嫂嫂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