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的脸一下就白了三分：“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人脑部结构有多复杂，各种神经血管数不胜数，而且微不可查。”大夫垂下头，不忍看乔伊那犹如天崩地裂的表情：“况且那两颗碎片实在是太小了，我们医院的仪器设备不够精细，没有观察到具体情况。”
“那如果我带他去京城呢？”乔伊手紧紧攥着桌子：“京城那边的精密仪器能不能做手术？”
大夫摇了摇头：“患者在没有清醒的情况下是不能移动的，而且，你是个大夫，你应该很清楚人的大脑有多脆弱，想在里面找两个飘忽不定的异物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你将他带去了京城，也只能是更详细的知道他的脑部情况，但对于实际病情并不会有任何帮助。”
乔伊整个人就像是脱了力一般瘫软在凳子上。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没有办法治愈的人，竟然是她的亲人。
艰难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乔伊对着大夫点了点头：“谢谢大夫，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的手僵在半空中：“这个，这个还不好说。”
乔伊的心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深渊：“什么意思？”
看着她眼睛血红，大夫叹了口气站起身，伸手扶住乔伊，这才缓声说道“他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再也没有力气，要不是大夫扶着，乔伊几乎就要趴在地上。
将她扶到看诊的凳子上，大夫叹了口气，脱下白大褂：“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先下班了。”
僵硬的点了点头，一直听到关门声，乔伊再也忍不住，眼泪唰一下流下来。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上早班的大夫过来，看见乔伊一脸惊奇：“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乔伊这才回过神，满脸茫然的转头看向那大夫。
被乔伊的脸色吓了一跳，大夫往后退了两步，这才弯腰仔细看乔伊：“你怎么了？是患者吗？”
乔伊站起身，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患者家属。”
说完，她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
无伦如何，她都要待在离叶智勇最近的地方。
就在ICU门口，乔伊抱着腿，呆呆的坐在那，手搭在门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智勇。
没多久，杨厂长急匆匆的赶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大包裹。
再看见乔伊，他也被笑了一吓了一跳。
脸色灿白，嘴唇毫无血色，两个青黑的眼眶都凹进去了，头发凌乱的垂在脸前，好一会儿，他才敢相信，这是那个平时打扮的全厂的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羡慕的乔大夫。
见有人停在自己前面，乔伊呆呆的抬起头，就看见杨主任对自己扯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您怎么来了？”
“我们也是昨天半夜才知道叶总经理的事儿，今天一早我就带着钱来了。”说着，他将那大包裹放在了乔伊的面前：“您放心，叶总经理的。治疗费用，单位一定会全部负责的。”
乔伊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什么都没说。
杨厂长挠了挠头，见乔伊这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半晌，他摸着自己的裤子：“你还没吃饭吧？我现在就去给你买。”
没等乔伊回话，他就急匆匆的走了。
乔伊艰难的扯了一下嘴角，继续摸着门，看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