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如若当日是我将语柔推下湖,或许您早就让方敬正一封休书休了我,压着我见官了吧,今日家事若辨不出一个公道来,那就让官府辩一辩。”
他方敬正想和老夫人一样想把这件事给抹了,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胡闹!你将她送官了,文松怎么中举?”说到方老爷的痛处了,他急得拍案而起,那是他最看重最有前途的儿子,他绝不能让他中举路上有别的绊脚石。
春荷第一次见老爷在夫人面前这么凶,她颇有些担心的紧握着小姐的手。
方亦欢冷着眼,他的父亲还真是如李风柏一样,为了自个利益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
这也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对父亲如此失望,她本欲上前与父亲争执几句,还未说出口,一声清朗透亮的声音传来。
“方伯伯,杀人未遂者是犯了上魏律法的,若是仆害主,那可是罪加一等,直接仗毙。”
是的,上魏的律法,妾为奴籍。
莫成安在方亦欢惊诧的眼神中信步跨槛走入正堂,随后对着几个长辈依次行了礼。
瞧见来人是谁,方敬正责备的看了眼方管家,好端端的家事,怎就让外人进来了。
方管家抹了抹额头的汗,有些为难道:“老爷,莫少爷非要进来找大小姐。”
他也想拦,但谁能拦的住曾学过武的莫家少爷。
“方伯伯,是小辈唐突了,小辈昨夜听闻亦欢半夜高烧不断,今早心急闯了府,还望见谅。”莫成安温谦有礼,方老爷虽有不满,但听他满口都在担心自家女儿,也不好当面说些责备的话。
莫成安看着一旁脸色煞白,似是脆弱到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方亦欢,他嘴唇紧抿,眼中压着戾气,径直走到她身边圈椅旁,扬了扬长袍坐了下去。
看来是打算要将这事管到底了。
“冒犯了,在小辈刚进来时,无意间听到些,依晚辈的想法,若是为了府上哥儿的科举仕途,就将如此狠辣毒厉之人放过,着实不妥,况且这事还牵扯陷害我未婚妻,这更是不能放过,定要有罪纠之。”
方亦欢听完假意轻咳几声,偏头打量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今天抽了什么风,为她得罪长辈,若抛开他前世与自己退婚这事,方亦欢在心中还是对他有些感激的。
“放肆,方家的家事,何须外人来评。”老夫人可不管眼前的人是谁训斥出声。
“母亲,莫成安也不算外人,她们两成婚日子早也定下,现下也算是半个方家人。”方夫人辩护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话我比较认同,有罪必纠,李妈妈将柳姨娘拉去送官。”
瞧着自家老爷的做派,怕是得不到什么公正了,既然家中断不了,那就让官府来断。
柳姨娘被李妈妈从后堂拉出来时,只见嘴中被汗巾捂住了嘴,麻绳束住了双手,嘴中模糊不清的嚎叫着。
“姑母...姑母...救我。”
“放开,将人放开。”老夫人脸色涨红,杵着拐杖在地上着急的敲了敲。
方敬正忙地急上前,将人拦了下来:“陈玉梅,你当真不给松哥儿考虑?”
方氏咬着牙,一把推开他:“欢丫头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就不给她找找公道?”
老夫人略过争吵不休的两人,她转头看向方亦清,语气突然软和道:“欢丫头,虽是你姨娘做错了,但你也未出事,也不必闹到非要致死的地步,将柳姨娘囚在院内,若你觉得事罚的太轻,这边祖母补偿你,知晓你对织布坊还留有念想,只要你今日答应放过你姨娘,祖母就将这织布坊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