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转瞬便阴云密布。
一只黝黑的乌鸦自云层中降落，它的角膜为血红色。
治安官们正在封锁现场、收殓尸体。
这时候的刑侦技术并不太成熟，很多办案经验都在总结中，各个专门的职业也未曾出现，譬如法医、侧写师、足迹专家等等。
警备部甚至都没有民、刑之分，内务和外务也同样混淆在一起，还有档案管理工作更是一塌糊涂。
一个在旁边摸鱼的治安官正背诵着生理学知识。
“黑眼仁是角膜，白眼仁是巩膜，角膜内是虹膜，巩膜外是球结膜，眼睑内是睑内球结膜。光线自角膜进入瞳孔……”
突然间，他被乌鸦的眼神锁定，瞳孔骤然收缩，目光也慢慢变得呆滞。
愣了一会后，他倏地起身喊道：“尼维尔警长，您女儿出事了。”
正在指挥的尼维尔立马跑过来抓住这个治安官的领带：“你说什么？”
治安官：“车夫，是车夫，上次跑现场我好像看到过您雇佣的那个车夫……”
阴暗巷道中，面露黑气的车夫龇牙咧嘴，口水横流。
他整个身躯诡异地站了起来，就好似一块木板被骤然竖立，根本没有关节和肌肉的配合运动。
德库拉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细作的身份，因此绝不能过多暴露实力。
所以这个发生异变的车夫，显然要靠别人来解决。
他释放精神冲击，暂时定住了车夫，然后抱出莎莉极速往巷道外逃跑。
逃跑之际，他还不忘用斗气在足下摊平力道，防止足迹出现令人怀疑的点。
但这又是多此一举，一来这时候厚土镇警备部对足迹的调查能力并不强，二来这是石板路而不是软泥路，材料能抗住发力而不产生较大形变。
“救命啊，车夫发疯了，有人帮忙吗？”德库拉走出巷道后便放缓了速度，且一边走一边喊道。
“行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吗？”怀中的莎莉小脸微红。
德库拉才十岁左右，而且没有被训练营里的食物“催熟”，再加上修道洗涤身心和肌肤的效果，因此他整个人看上去相当嫰。
而对于一些阿姨粉来说，简直是鲜嫩可口。
身高不如自己，面容也有些稚嫩的他，却是能轻松抱起她狂奔。这让莎莉有些怀疑。
“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费茵这边刚走出北校门，便看见德库拉牵着莎莉的小手快步疾走。
她厉声喝道：“库拉德！你这家伙在干嘛？”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德库拉一路竖着的左手大拇指这时刚好拦下一辆载人马车。
至于这辆马车上的车夫，留心眼的德库拉自然是用精神力探测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费茵箭步如飞，快速拉近距离后也上了马车。
车厢中，费茵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莎莉抢先回答道：“刚才载我们的那个车夫好像发疯了。”
德库拉补充道：“不止是发疯，还是最近那些案子的嫌疑人。”
……
回到家中不久，莎莉就被尼维尔警长接走。
费茵和德库拉两人来到顶楼，费茵点燃一根特制蜡烛，灵性之墙张开。
“到底怎么回事？”费茵问道。
德库拉将车夫后来脸露黑气、骤然起身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费茵沉默一会才开口道：“你没暴露什么吧。”
德库拉：“没暴露，就正常反应。”
费茵：“这事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
德库拉：“你知道的，我想问的不是这。那车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失控，也有可能是污染。”费茵面色凝重道。
德库拉：“污染？”
费茵：“这和超凡者有关，反正我们也处理不了。”
德库拉：“还是具体说说吧，或许能牵扯到那位黑袍神官。”
费茵突兀问道：“你有欲望吗？”
“当然有，这还用问！”德库拉失笑。
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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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每个人都有欲望，人也有迷失在欲望里，并且被欲望控制的状况。”
“譬如一个男人，他工作繁琐，晚上需要处理许多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找女人办那种事，最终消磨了时间，任务也被耽搁。这就是欲望压倒理智的典型案例。”
“又比如一个孩子，他明明知道没做完作业会被家长责骂，会被老师责罚，但他还是忍不住找小伙伴玩耍，并且完全无法控制玩的时间长短。这也是欲望压倒理智。”
费茵说到这时顿了顿，德库拉顺势插话道：“这两个例子比较普遍，但这还算是正常人能接受的范畴。”
费茵：“那我就给你说说不正常的。”
“男女之间办完那种事之后，都会有一个清醒时间，这是生命机制。但假使那个清醒时间消失，男女之间沉浸在无尽的欲望当中，不眠不休，直到精疲力竭乃至死亡，你会觉得正常吗？”
德库拉：“这当然不正常。”
费茵：“所谓的失控，就是指这种。但普通人很少会失控，而且即使失控危险程度也不大。最可怕的是超凡者失控。另外，欲望也不止一种。”
德库拉若有所思：“杀戮的欲望，暴食的欲望，看来这些都算。像连环杀人狂这种，就是无法遏制自己杀戮的欲望。”
费茵这时转而问道：“你自己也是从杀手训练营出来的，你怎么看待杀戮这种事情？”
德库拉：“杀手不是变tai，而是要把自己看做士兵或佣兵，他可以为了任务而杀人，但绝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杀戮欲望而杀人，否则便是入魔。”
费茵：“看来你没有因为训练营里的误导性教育而迷失。”
“杀手执行任务，就好比上战场。为了完成命令或任务，在战场上击杀敌人，亦或者有碍自身和队友安全的人，都是理所当然的。且不说这种观点对不对，但这样的心理建设是有必要的。”
德库拉：“还是说说超凡者以及污染的事吧。”
费茵这时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们莱茵帝国，其实有很多人都遭受过超凡失控及精神污染之苦，就连我……哎，这个就不说了。”
“三大超凡体系里，术士是最容易失控的，法师则相对稳定，而神官最为稳定。只要神灵不堕落，亦或者没被那些特别强大的魔鬼诱惑，神官自己基本没有失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