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笑吟吟地倚在了挂着水珠的石砌墙壁上,她抬起手,清理着指缝里的灰尘。
“怎么,你莫非还想着让侍卫来劫狱不成?”
灰衣男子闭着眼睛微微蹙眉,随即笑了:“郡主好算计。”
女孩儿依旧笑吟吟的:“所以……你帮不帮我?”
男子瞄了她一眼,惬意的向后一仰:“若是不帮呢?”
女孩儿低垂着眼睑,咬了咬下唇:“叹春茶社被封。”
至于被封原因……可以是藏匿刺客也可以是藏匿奸细,就看灰衣男子如何选择了。
“郡主可想清楚了?郡主就不担心自己会成为被当今圣上处理的那一个?”
沂俐抬头,直视着一脸云淡风轻的男子。
“帮不帮?”
男子轻轻笑了:“你先回答我。”
沂俐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黯淡的火光跳跃在灰衣男子的脸上。
“凭什么?你的一面之词吗?”
男子低下头,沉吟半晌,笑了笑。
“好。”
她转身,背对着坐在石床边的灰衣男子:“那我就借着郎君之力,将这刑部掀个底朝天罢。”
男子好奇地打量着女孩儿的背影,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她再转身时,熟练地抹开了牢门上挂着的笨重的铁锁,将那灰衣男子带了出去。
灰衣男子看着地牢里横七竖八躺着的狱卒护卫,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沂俐勾了勾唇角,将碧玉玉佩的一角扔在了地牢牢房间小路的拐角处。
男子微微张口,像是要说什么,却只觉得一把匕首顶在了他的后腰处,耳边是女孩儿阴沉沉的低语:“别出声,有人。”
沂俐将那匕首抵在男子后腰,静静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她松了口气,拽着男子的腰带,疾步跑了出去。
“明日早晨,城南一辆白马拉着的马车,你上那辆马车就好。”
男子挑眉:“出城之事就不劳烦郡主了。”
他回首,眉眼间皆是昏荡妖冶。
周身皆是粗布衣裳也不能掩盖住的贵气。
沂俐的眸子暗了暗:“我凭什么信你。”
男子也笑了:“说得好,可是在下为什么要相信郡主你呢?”
沂俐咬着下唇,匕首割断了男子腰间一块木牌,她将那沉香木的牌子放在手心掂了掂,顺手将它塞入了黑色腰封里。
“合作愉快。”
男子微微偏了偏头,月光映在他狭长的眸子里,衬得他的眼睛越发深不可测:“郡主。”
女孩儿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嗯?”
男子直视着沂俐的眼睛,沂俐只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冷得厉害。
他俯身,轻轻笑了笑,伏在女孩儿耳边:“郡主,不可操之过急,也别把人家逼狠了。到最后,不过是一个鱼死网破,大家都捞不到好处。”
女孩儿挑眉,将那男子向院墙处推了推:“多谢提醒……”她看着男子身手矫健地翻上了刑部大院的围墙,冷冷地回道:“不过我不太需要。”
她活动了一下隐隐作痛的肩膀,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护卫后,上墙,带着男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