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梦境都有一个共同点。
在噩梦的最后,不论是上阳宗的人,还是那个毁她修为的人,又或是邪魔、魏俞雪、舒宴,甚至是魏俞雪的那些狂蜂浪蝶都在告诉她一件事——她陆清柚太弱了,活该被虐!
是的,噩梦,这的确是噩梦,但也是催她奋进的鞭子。
仙界的陆清柚不是废柴胜似废柴。她不是没有资质修炼,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六界还算安稳和平,她又不需要去拯救六界。
上古真神在仙界那是数一数二,响当当的人物。
神仙皆薄情,然而与天道应运而生的真神或许是个例外。
作为两位真神唯一的女儿,陆清柚从小到大几乎是溺爱式成长。
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做什么就不做。
喜欢看话本子,两位真神就分出去元神为她找来。
想看话本子里的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一一为她寻来。
她不想修炼,他们就用稀缺的丹药为她提升修为,唯恐女儿出门在外会被人欺负。
然而,这样的担忧不过是出于父母对子女的爱意。
实际上陆清柚鲜少出门,也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活那么大,陆清柚对凡界的事要比对仙界的事要了解的多的多。
仙界新飞升上来的神仙,他们叫什么名字,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概不知。
仿佛她的宫殿与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可以说,是安逸的生活环境早就了一个懒怠非常的“仙界第一草包”陆清柚。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陆清柚到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她活的太过顺遂了,所以天道要惩罚她穿进这本烂俗剧情的书里,接受磨砺。
……
“师姐,师姐?”舒宴试探性的叫了两声。
心神劳累过度,陆清柚终于坚持不住坐在蒲团上睡着了。
舒宴的唇靠在她耳边,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可能是沾染了白棠花的气息,陆清柚身上也有一种莫名的幽香。此时正萦绕在舒宴的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舒宴盯着陆清柚的脸看了一阵,目光肆无忌惮地一一描摹出她的眉、眼、鼻、唇,无一不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艳俗,少一分则寡淡,如同一尊玉观音般,不容他人染指侵犯。
她很在乎他,她偏爱他,她信任他,所以舒宴把陆清柚划为是他的所有物。
所有美好的东西,不属于他的,他都想要摧毁掉,而陆清柚在他看来无疑是美好的,然而她却是他的。
舒宴咧开嘴,无声笑了笑,心里感到十分满足。
少年瘦弱的身体似乎蕴藏了无穷的力量,毫不费力就将陆清柚背在背上。
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嘀嘀嗒嗒的声响。
很轻,舒宴默默背着沉睡着的陆清柚,一步一步慢慢走在回廊下如此想。
左侧是“怦怦怦”的心跳声,既有陆清柚的,也有他的,只不过他的比较快而已。
耳畔是她轻微均匀的呼吸声。热息一下下喷洒在他耳朵上,舒宴感觉有点痒还有点热。
把陆清柚轻轻放倒在床上后,他替她把鞋脱了,盖好被子,又施了安神的法术,这才放心离开。
“师姐,明天见。”他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陆清柚可能被这一番倒腾稍稍醒了些,皱了下眉头,但她实在太困倦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舒宴轻轻关上门,出了鹿鸣洞府,走在来时的路上。
逐月洞府。
一个全身裹的黑漆漆,戴着斗篷,一副可怖面具的男人单膝跪地行礼。
是那个笃定他们一定会见面的男人,可惜不是杀戮的日子。舒宴觉得有些惋惜。
“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