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遗落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在迹留山,需要您亲自取回。”
舒宴清朗干净的声音于空荡、冷寂的暗色中响起,“本尊已有感应,不需要你来多舌。”
这声音却是带了森森寒意。
舆虎跪地开口道:“属下界越。”
不知道是什么制的面具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后,便再无一点动静,仿佛屋里又只有安静打坐的舒宴一人了。
良久。
舒宴打坐完,睁开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慢条斯理整理衣服,站起身。犹如受过良好教习的清贵公子忽然间睡醒了般。
“清贵”二字,说来讽刺,事实上他却样样都是做到最好的,少有秉持本性作为的时候。
舒宴一步一履,走过保持着以头抢地姿势,伏在地上的男人,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也并不出言教训,只是姿态从容地迈步走了出去。
主人教训一条以下犯上的狗罢了,至于能不能再用这条狗,还得看它懂不懂得察言观色了。
舆虎咬着牙一动不动,到了四更,上阳宗弟子轮班换守之际才偷摸着匆匆离去。
……
几人团在一处走了一阵,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说来也怪。一路走来,许是迹留山地广的原因,各宗门队伍一经分别后,他们竟未曾再遇到过其他人。
不,事情没那么简单。陆清柚心想。
“哎——”一个身着蓝色道袍,不知何门何派其貌不扬的青年,一脸兴奋地向他们挥手跑来,“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啊!”
来了。
陆清柚的手慢慢握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抽出剑来。
宏善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礼貌道:“不知道友是何门何派?认识我们?”
魏俞雪目光淡淡,默不作声地打量着这名青年。
此人出现的突然。
舒宴状似紧张绷紧了脸,眼里却是流露出满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人。
八人当中,只有郭灵儿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吓死我啦,原来是个人。还以为遇上什么东西呢,一个人影都没有,还好不是……”
听这一番话,秦如月蹙起眉头,这种人,师父长老们是怎么允她进剑墟的!
没脑子的东西,就知道脱后腿!
她恨不得和她立马撇清关系。
偷偷看了一眼魏俞雪的神情,发现并未表现出半分不耐,于是心下稍安。
好不容易能站在他身边,可不能因为这姓郭的饭桶,厌屋及乌,就这样被嫌弃了,让他们以为外门弟子都这样。
陆清柚、魏俞雪等人都在注视着青年的一举一动,并未察觉她这细微的小动作。
舒宴倒是眼睛微微眯起,握住剑鞘的四指一下下收拢。
真有意思,看来是一类人啊……
如果可以,他倒是不介意与她结盟。
“认识,认识!上阳宗弟子谁人不识?”那名青年挥舞着手臂大呼,又道:“我等小门小派不堪提,不堪提!”
青年跑了过来。
陆清柚默念法诀,一道灵力凝成牛毛粗细,只待他稍有异动,便一击毙命。
“我叫韩羽。”青年一步步走近。
这的确是个人,可陆清柚一时竟无法探测其修为。
猜错了?
魏俞雪、宏善、沈嫱、萧易也心觉诧异。
小门小派修为竟也到了如此深不可测的地步?!
青年又笑道:“承剑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