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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他不吃饭,着急,已经走了。他什么时候来的?都做些什么?”张常明不在意吃食,问小龙一些无涯子的事儿。

小龙妈是个略胖的中年女人,也许是常年招揽客户练成了好讲故事的爱好,她讲述了些无涯子的事儿。原来二十多年前,无涯子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在龙虎山的山谷里救了小龙摔断腰的爷爷后,就在他们家住下了。平时就给人看病、算命,他也不要钱,有人问价就是一块,不给也无所谓。近些年也不怎么摆摊了,有人慕名找来就在竹楼里接待,多数人给的钱都多,一二百的有,三五千的也有,还有专门回来重金感谢的,给多少他都不推辞,收下后就交给小龙家作为他的生活费,小龙家里也不花他的钱,只是代为保管。奇怪的是这两天又出去摆摊了,说是家里来人不能错过,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有家人,今天就来了。

“师爷不回来了,这儿还有什么事儿吗?他走的急,没交代。”张常明问。

“奥……啊!不回来了?就是他攒的钱……他是你师爷,一会儿拿给你。”小龙妈说。

张常明笑笑,说:“既然是师爷在这儿的生活费,你们就留着用好了。谢谢你们照顾他这么多年。”

从小龙家出来坐上景区游览车,直到回到虎山小酒馆里,张常明和寇娜娜都没怎么说话,因为张常明有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一直沉思着。寇娜娜也很疑惑,如果张常明练功走火入魔,可以认为是得了一场怪病;妖道要夺张常明的身虽也蹊跷,他们闹得动静也大,但自己没太多异常感觉。可是眼前发生的事太离奇,无法理解,彻底颠覆了寇娜娜所受的二十年科学教育。

寇娜娜看张常明一直闷闷不乐,问他:“是不是想回大道庄?就今天……估计也只能到阳平县了,明天一早回去吧!”

两人又在虎山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坐头班车走了。

颠簸了一天,傍晚才到陈潜老师家,赶上周末正好接了花儿一起回大道庄。

花儿见了寇娜娜好不高兴,叽叽喳喳不停和她说话,开车的张常明有点烦,说:“花儿,你在学校也这么多话吗?上课时候是不是老师讲着课你也说话?”

“才不呢!在学校我都不说话的,他们都太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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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共同语言。我学习成绩好得很呐,将来要读大学,读博士的。不像你,连个高中都没上完,大字不识一箩筐。”花儿对张常明刁蛮依旧。

“明明子现在也认不少字了,会背不少经书呢!想睡觉了就让他背,听着听着我就睡着了……你呀,先不说读博士,胡搅蛮缠的功夫倒是超过他了。”寇娜娜说。

进了大道庄三人分开,张常明去找师父;花儿去找姑姑;寇娜娜去收拾屋子。

张常明见吴青也在师父屋里,给两人施礼问好后把龙虎山偶遇师爷的事一讲,唐不漏激动的立即就泪眼婆娑手脚颤抖起来。张常明把无涯子的衣服拿出来,小心打开露出头发、指甲和《太素脉经》,就见唐不漏“噗通”跪倒,抱着无涯子的遗物痛哭流涕。

张常明手足无措,吴青劝解唐不漏:“唉,老唐啊,节哀……不能叫节哀,无涯子前辈已经证果飞升了,应该欢喜呀!你不是为找他才来到这儿吗?有了讯息也应该高兴呀!”

唐不漏收住哭,把无涯子的遗物放到堂屋供桌上,恭恭敬敬的磕头,敬香。张常明也跟着叩头,吴青也作揖施礼。

“找了师父这么多年也没个音信,以前我也打卦推算过,师父确实是在这一带,还是差了几百里,算直线距离也不过百里。师父肯定知道我在这儿,怎么不来找我呀?他……”唐不漏感叹着。

唐不漏絮絮叨叨讲述无涯子云游后,自己如何千山万水辛苦寻来,无奈相距百里却无缘相见。

张常明插嘴说:“师爷还留下几句,是这样:留下发甲旧时衣,聊做尘世相思意。此去虚空无挂碍,原来道法有凭倚。

从来无汞也无铅,无鼎无丹空烧炼,大道不在身内外,劈开阴阳尽头显。”

“以后慢慢参悟吧!吴师兄请先回去休息,常明,你也回去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唐不漏有些疲倦了,想要自己单独待会儿。

张常明看吴青,吴青微微点头,两人一起出来。

“吴师伯,师爷是什么意思,无汞无铅,无鼎无丹,怎么修炼?不是说只在中间颠倒颠吗?怎么又会在阴阳尽头呢?”张常明问。

吴青若有所思的说:“诶,其实这些诀窍大多是祖师自己的感悟,也有些是推论,没有标准,也不系统,不像学校里的规范教材,可以按部就班的修习。还有些是根据某弟子的状态做的讲解,每个人体质、学识……或者说根器不同,决不能一一照搬。这是修道最难的地方,要从这些里面提炼出适合自己的功法,没有修行次第标准可以遵循,对你来说是关隘,在别人那儿也许是大道通衢,也是为什么咱们大道庄这么重视实修的原因。无涯子前辈所说应该是对他那个境界的认识,大概是对炼神还虚之后……炼虚合道的理解,没到那个境界不要过多猜疑,先记住好了。”

“谢谢吴师伯,我明白了。”张常明听了吴青这一段话,顿时如醍醐灌顶,心里一片澄明,好多疑惑一扫而除。抄写祖师笔记时,发现有许多互相矛盾的地方,既然应该因人因时因修炼层次而异,那些笔记里的矛盾论述就要分开去理解,就不再有矛盾了。

张常明回到外庄家里时,寇娜娜和花儿正在吃饭,旁边趴着狗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