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病了,我轻绞着手指:“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游寇扰民啊,赵国纳贡不足啊,东泽郡与西林郡争夺地盘啊……”
“陛下,”莫逸城纠正道:“是西泽郡与东林郡。”
我面上一热:“对对对,就是西泽郡与东林郡,寡人刚刚不过就是口误。”
他轻笑一声,倒也不说破,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件事我之前也听说了,也派人调查过。”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继续说道:“西泽郡太守这些年一直克扣军粮,将公款用在招兵买马上,士兵虽是越来越多,但常常食不果腹,大量士兵不忿出走,转投在了东林郡首的麾下,西泽郡首也因此生恨,两郡的石碑还是太上皇在位时划分的,现如今早已因年代久远而无法勘察,东林郡是否越界尚且还难以下结论,不过重新勘测确是很有必要。”
我抬眉看他,还以为这些年他这个丞相当得优哉游哉的,竟没想到他连地方的小事都了如指掌。
我挑眉道:“那游寇扰民呢?”游寇一事比两郡之争还要久远,莫逸城想来也对此事多少也有些耳闻。
“游寇滋扰的因由也已查清,”莫逸城说着一顿,向我看来:“陛下可还记得那年的天灾?”
那年北方干旱,百姓们颗粒无收,寡人刚刚登基,朝堂上人心不稳,此等灾情更是延误了几日后才来上报,大批难民还没等到赈灾粮款,就开始逃往南方。
“他们是逃难过去的难民?”我问道。
莫逸城点点头:“天灾得不到救济,只好落草为寇,那些人的战斗力出奇的强,若只是招安怕难以成事,陛下不如对其恩威并施。东林郡毗邻此郡,东林郡太守是军功出生,能堪此大任,或围或招,交给他即可,若是这些人能为朝廷,为陛下所用,不失为一股力量。”说罢,他稍稍缓了一下,又干咳了两声。
余光瞥见桌子上的茶盏,我良心发现道:“你要喝水吗?”
他扫了眼桌子上的杯子,不客气地应了声;“嗯。”
倒完水后,我愣怔了片刻,一时间犯起了难,本来我与他之间隔着一道屏风,所以不用与他面对面,如今若是给他送过去,难免不会被看见。
他像是一眼看出的我的心事,幽幽开口道:“陛下何须守着那些虚礼,看见你进来的想必没人会相信你我没有打过照面,不知道你来的,更不可能会知道此事,既然如此陛下这是又做给谁看呢?”
我瞪了他一眼,他果然是病得不轻,竟敢如此和寡人说话,不过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我正待开口,他突然抢先一步道:“说起来草民何德何能敢劳烦陛下端茶送水,如今陛下能来看望草民,草民已经很是感激,草民还是自行来取吧。”说罢就要起身,
“等一下,”我扬手打断了他,忙道:“寡人岂会是拘泥虚礼的人,不过就是觉得方才这茶水似乎有些凉了,纠结着要不要再热一壶。”我下意识的摸了下尚且温热的茶壶。
莫逸城动作一顿,随即笑道:“不必了,是清水即可。”
我端着茶水走到他身边,他本来是坐在床上的,不知何时竟又躺了回去。
我停下脚步,顿时生出一种被骗的感觉,看他半倚在床边的样子哪里像是要起身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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