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元看的快,问卿晓:“这是何人所刻?”
“你真是眼瞎,上面都写着。”
“诗里写的什么意思?”
“你真是胸无点墨!诗里明明写着,此地是桃花源境,相爱之人难以长相厮守。”
“不了情和誓不悔是谁?”
“听五老祖说,他们俩是东倾的人。”
“奇怪奇怪,东倾的人何必来这里。”
“不奇怪,这里这么美,要是在这里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吗。”
“你们女孩子家想法奇特,再美的景色,也不能管饱吃喝,总不能守着美景活一辈子。”
卿晓嘴上不答,心里想着:“真是个傻瓜,美景美的不是景色,而是两情相悦,至死不渝的爱。”
卿晓四下张望,沿着原路走回去,边走边说:“我年幼的时候,在这里见过一次青山绿水,那一次来了好多人,不知道商讨些什么事。”
“这里只有诗在,你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看这诗也没什么好,太过伤感。既然相爱,又为什么要分,既然要分又为什么记恨。”
卿晓站定,转身看他,高兴地说:“你个呆子总算说对了一次,爱与不爱本就简单,相爱自然会在一起,不爱又怎么可能认识。“两人年轻多情,聊起爱与恨,情不自禁羞红了脸,不再言语。
说到峰崖诗的来历,下排一首,正是卿晓母亲所作。上排一首,历经百年,这段夙孽,牵扯东倾,东倾门派众多。主要分为四大系,分别是名(圣)魔(灵)剑(绝)气(仙)。德高望重的人才能叫圣灵绝仙。派系分支为:
名——悟疑,四灵山,武林地,夜燎圈,公领,行云门。
魔——一指,鬼枯,隐名,蒲云岛,厌龙锦,念池。
剑——镖雨,剑绝,花雪丝,晶伦,锐闪,飞线。
气——漫花,空容,治鹰,圆应峰,天潭,典托山。
落笔的两人中,不了情是名系行云门的,誓不悔是魔系念池的。不了情最后去了中原,峰崖帮就是他的后裔所创,誓不悔回了东倾。此乃后话,此处不多介绍,详情请看下部《一指气斩》。
两人往溪边走,卿晓猛然看到远处有人,高声喊:“快看有人!”两人急忙奔去,走近了一瞧,原来是几个道童下山挑水。名元问道:“附近有道观?”
“有倒是有,不过离这里十里路不止,往那边有座拨云观。“说着手指向北方。
两人正疑惑,陡然间刮起一阵狂风。风停下才察觉,两人站在花团间。却看周围一群蝴蝶飞来,围着卿晓上下翻飞。卿晓拿出身上的香祛坛,打开盒子,四处飘香,蝴蝶们都抢着贴近盒内。
这香祛坛里的粉正是百蝶采集的花粉。这群蝶乱舞中,唯独两只大蝴蝶离他们远远地,相互缠绕,盘旋着飞舞。
卿晓看的分明,起了兴致,合上盒子,奔过去要抓,名元紧紧跟上,不知卿晓是不愿意抓,还是抓不到,两只蝴蝶不离不弃地往远处飞去。
卿晓扑蝶心无旁骛,名元看到不远处小山上流下瀑布,正是溪水的源头。仔细一看瀑布下有一个男人,他赤身裸体静坐在瀑布之下。
卿晓紧追蝴蝶,名元跨步一迈,一把抓住卿晓的手,拉她回头,手上用劲过大,卿晓被拉转身子,两人贴身而立,名元低头看到卿晓秋水明眸,睫毛弯长,翘鼻朱唇,顿时心跳加速,气脉涌涨。轻闻一股百蝶的奇香,令人痴醉,另一只手情不自禁抱住她,满身柔软。
只听啪的一声,卿晓正手打了他一巴掌,后撤步朗声高喊:“你干什么!”
名元游离了眼神,苦笑道:“姑娘还是别往前走了,到别处去找找看吧。”卿晓又听名元叫起自己姑娘,看出名元心里发慌,自己更是心慌。
她低头歪了后面一眼,也看到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有些男人的衣服,明白了点什么。不敢看名元,低矮着头说:“我看青山绿水大概一定不会在这里,去别处找,去别处吧。”说完满脸通红,急步快走,名元倒是站着不动,怔怔看着洗澡的人,那个人也发现了他们,不急不忙走到岸边穿衣服。
卿晓刚迈两步,名元说:“等一下,平常人不会来这里,说不定正是你找到人。”说完名元就往瀑布走去,卿晓唉的一声,想叫住名元,可是名元完全不在乎,以为是卿晓害羞不敢去。
名元走近了问:“你可是青山绿水吗?”那人全当没听见,穿上自己的外衣,站直了看着名元往自己走来。名元叫他不理,又走近了些,大喊了声:“你可是青山绿水?”那人还是没反应,名元走的更近,看出这人一身青色衣装,身材高大,眉目清秀。名元又说:“你是青山绿水吗?”那人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卿晓跑过来,细细地瞧了瞧,大叫道:“鸟鸣聋,太好了,我可以……”话说到一半,卿晓又不说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名元问怎么了。卿晓说:“他听不到,也说不出话,咱们问他也没有用。”
没错,这人就是偏北九怪中“年年花香鸟鸣聋”中的鸟鸣,他总是独来独往,虽然有人说他武功高强,天悟奇书中也有记载,他的内腾功在内功排行里天下第一!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绝学。
鸟鸣见到卿晓非常惊喜,对着她一直笑。名元卿晓同聋哑人没办法交流,一走了之也不好。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鸟鸣或许看出点什么,指着西边,又指指南边,在地上写下七个字:青合墓,四娇伎子,笑着转身走了。
卿晓看字,已知其意。名元不解,也不敢问。卿晓高兴的迈步走,回头说:“既然来了,也不能一无所获。要不然,我再请你……陪我去道观烧炷香吧!”
名元点头应允,高兴地说:“姑娘客气,说什么请不请,听您吩咐,小仆我前方带路。”卿晓听了,喜不自禁,两人言语玩笑,卿晓摇铃唤马,一同策马而行。
行路中,卿晓开口问:“我听五师祖说,有人请你去庭南?”名元答是。卿晓又问:“我也想去庭南,我们俩一起去,如何?”
名元摇头摆手地说:“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为什么不行?”
“庭南有千里之遥,一路跋山涉水,我功夫差劲,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肯定不能保你安全。”
卿晓听他说的有理,自己也只是试试他,并没有不开心,反而仰头逗他说:“我算明白了,你这种人呀,只会信口雌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早上还说但凭姑娘一句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无怨言,现在知道困难了,后悔了吧。”她言语中还学着名元三分样。
名元哈哈大笑,玩笑着说:“行行行,我们俩一起闯荡江湖,做一对亡命……”幸而名元话头止住,侧脸看去,卿晓已经笑着瞪眼看自己,只听她说:“一对亡命什么?”
“一对……一对亡命天涯!”
名元看她没有发怒,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