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元骑马漫步在林间,路上空荡荡,一人冷清清。抬头不见明月,四下凉雨凄凄。想说出孤独和落寞,却不知话向何人。
走了几个时辰,总算下了山。不见旅馆酒家,不见亭台楼阁,睡无可躺,歇无可坐。万籁寂静之下,忽听闻远处马蹄奔急,莫不是山匪抢劫?名元一想,立刻拉马拔剑,抖擞精神,睁眼看向来方。
模模糊糊瞧见,一匹骏马载着一位白衣的姑娘打马奔来,清清楚楚听见:“你走这么急干嘛?怎么不等我一等!”
名元喜出望外,原来是卿晓追我,收剑等她。只见她拉住缰绳立马站在身旁,浑身淋的湿透,白衣清黄裙薄雾蒙蒙,气喘吁吁娇喘微微。名元大声厉呵道:“谁让你追来的!跑这么快,不怕马失蹄摔下山吗!”
卿晓一路追赶,见得他人,却被一声呵斥,一心委屈,一身疲惫,大声嚷道:“摔下山死了!与你何干!”
“赶快回去!别让五老担心。”名元一边说,一边脱下斗笠蓑衣,伸手递给她。卿晓哼了一声,转脸不看他,大声地说:“我不穿,我死也不会穿你的臭衣服!”
名元只能收回来,自己也不穿,轻蔑地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卿晓转过头,看着他说:“我……”只说了一个字,头又转到一边,低着头转了转眼珠,张口喊:“我没事!”
名元憋着不笑,看她含羞点点,星眼萌萌。玩笑着说:“没事?这三更半夜的,下着雨,你下山干嘛?”卿晓有气无处撒,憋的满脸紫红,也不答话,鼻孔冒烟。
名元拉转马身,凑近她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卿晓拉转马身,躲远一步说:“你知道你说!“
“你是想说,离了我,你一人到不了庭南,离了我,你定然有去无回!”
卿晓猛转头,双眼盯着他说:“哎呀!你说得一字不落!和道士说得一模一样!”话即出口,再难收回。名元看她皓牙咬唇,手扯衣边,哈哈大笑,忙接着说:“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快快回去,免得五老担心!”
名元看她不动身子,问她“怎么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说吧。”
“你能不能陪我去庭南?”
“不行,不行!”
卿晓听闻,不再言语,拉马回身,骑走了。
名元怅然若失,收起蓑笠,淋雨前行。
一夜不歇,次日烈阳高照,行至一处田野,莫草黄花,清风徐徐,名元身感昏昏沉沉,下了马,找一棵低矮小树,枕着包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耳边嗡嗡呜呜,像是有人拿着蒲扇轻扇着自己,醒眼看去,一个黑影来回晃动。名元大叫一声,迅速起身,背靠小树,两手握紧剑杖,瞪眼细瞧,一只鸽子般大小的毒蜂,上鄂长着一对钳齿,周身红黄相间,时而悬停,时而飞舞。
巨蜂围着名元左右转,名元退一步它进一步,左挪右走,巨蜂也跟着左右飞动,总是不远离。
观察了一会,发现巨蜂并不想伤害自己,名元提胆壮气,眼睛盯着它,大步走向自己的马,巨蜂飞到身前,挡他去路。名元本能的挥动杖剑撵它走开,巨蜂惊慌躲闪,张开巨齿,嘶嘶作响,落雨般飞身刺来,名元慌忙低头俯身,在地上打了个滚,狼狈躲过,骂声恶虫。
巨蜂来了兴致,双齿咬合,叮叮作响,冲着名元横冲直撞,名元不敢大意,东滚西爬闪身躲过,恼羞成怒,连声臭骂,拔出铁剑,挥削劈斩,巨蜂扇翅躲开,不敢近身。名元静下心,假装闭目,垂下杖剑等它。
巨蜂灵性十足,佯攻刺向面门,名元瞧去,近在眼前,挥剑砍去,巨蜂侧身飞上头顶,自上而下冲,速度太快,犹如飞燕过水,名元吃痛,肩膀划伤。
巨蜂得意的在头顶盘旋飞舞,名元抬头看,阳光刺眼,看不着,也砍不到,他心中怒火中烧,两手挖土,挥洒扬尘,慢慢解开衣袖,披在身上,闭目垂剑。尘土飘去,巨蜂直冲而下,越来越近,名元看准时机,运气红光,双手摊开衣服,形似一张大网,巨峰冲速太快,一头扎进去。
名元急忙扎绑衣服,巨蜂扑腾挣扎,钳齿撕开衣服一角,名元害怕它挣脱,抡圆用劲往地上一摔,砰的一声,巨蜂挣动了两下,不再动弹,尾尖的毒刺扎破了衣服,喷出清水,腐烂了两条衣袖。名元瘫坐在地,惊叹道:“好毒的家伙!幸好没被它蛰到。”
歇息片刻,名元腹中咕咕叫响,强忍着疲乏,木棒撑起身,寻马而去,刚迈一步,只听身后有人大声喊道:“恶棍休走,留下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