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众人依惜离别,相互嘱托再三。名元卿晓两人上马往南行,只走官路。
大路青石苔绿,两旁树荫清凉,道上人烟稀少,少有灾民往来行路,卿晓每每见到,总要唉声叹气。
到了正午,烈阳高照,两人坐在大树下吃些干粮,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喊,声音微弱。名元起身远望,一眼可见路尽头,但是呼救声不断入耳,他大喊一声:“我去看看!”卿晓放下东西紧随而去。
随声追路不远,听得分明,是一位姑娘大喊救命,名元不假思索,拔剑窜入路旁树林,几步之下,见到地上躺着一位老汉,头上鲜血直冒。
名元心起怒火,辨声跟进,大步快追,不远处,一个姑娘被两个男人压在身下,撕扯着她的衣服,名元迈步近身,嘴上大喊一声:“住手!”
行凶的两人闻声起身,从怀中掏出匕首,满脸淫笑,大声恐吓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卿晓跑进来,看到地上的姑娘,手掩着身子,半身赤裸,衣衫不整,怒骂道:“你们两个畜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等龌龊事!”
“嘿嘿嘿,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又来一个漂亮的姐儿。”
名元听他说的恶心,进步伸剑直刺,两个恶徒持匕捅来,他俩从未习过功夫,依仗着身强体壮,如何是名元地对手,两招之下,双双手臂划伤,扔下利器,拔腿就跑。
卿晓见状,指着他们,大声喊道:“快追,别放了他俩!”名元踮着脚,紧追其后。
追到了路上,名元一剑刺穿小腿,那人吃痛躺在地上,举手高喊:“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听他求饶,名元拿剑抵他胸口,啐了一口。刚想说话,卿晓疾步跑来,看着名元大喊:“怎么跑了一个!你愣着干什么,杀了这个禽兽!”
名元脸上虽露凶恶,手却颤巍巍,举剑不动,卿晓看他不敢杀生,一把夺来宝剑,往脖颈处刺去。须臾之间,只听砰的一声,卿晓手臂发麻长剑脱手。
两人低头一看,地上有支笔。抬头张望,不远处慢悠悠跑来两人,雷声般高喊:“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怎敢杀人!”他俩连蹦带跳由远及近,口中叫嚷着,“两个小畜生,人也是随便杀的!”
名元捡起宝剑,护住卿晓,仔细端详,来者无比奇特,看年龄已过天命之年,一位白发蓬松,没有胡须,一位白胡白须,头顶光亮。两人各自夹带着一本大书,书卷着笔,穿着破破烂烂的宽袍阔裤,衣服上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好似落魄书生。
四人近身对站,名元抱拳说道:“两位前辈误会了,我们……”话未说完,秃头老者打断他言语,张口说道:“别狡辩,怎么可能误会你们!”
名元慌忙解释,还没开口,白发的老者嚷道:“可能是误会了吧,你先听他解释!”
名元张嘴只说了一声刚才,秃头老者又打断他,掐着腰对着白发老者嚷道:“解释什么!你来解释解释!”
“我怎么解释,又不是我要杀人。”
“不是你杀人,你怎么知道有误会!”
名元抢过话来,急忙说道:“老前辈听我解释!”
两位老人异口同声:“你闭嘴!没你的事!”
“秃瓢!大哥出门前警告过咱俩,路上莫管闲事!咱们有要事在身!不能声张!”
“白毛!什么要事!不就是送块破印吗。”
“我没说送印是要事,我说的要事是求药救大哥啊!”
“你知道不能声张,你还大声嚷什么!”
“我没嚷呀,全是你说出来的!”
……
两位老人争执不休,卿晓在一旁放声大笑,名元双眉紧绷,目楞面呆,张口问她:“你笑什么?”卿晓反问道:“你还看不出他们两位是谁?”名元摇了摇头。
卿晓走进一步,边行礼边说道:“两位别理前辈在上,晚辈这厢有礼了!”
“小丫头,你是谁?”
“两位前辈确实误会了,刚才是他……”卿晓说着往地上一指,发现坏人早就跑的没了踪影,跺着脚喊,“哎呀!怎么让他跑了!”
秃头老者捋着胡须大笑道:“真是个废物,没骨气,敢做不敢当。”
无须的老头捶了他一拳,涨红了脸,拧眉怒目,白发立起,凶狠的喊:“我就说是误会,跑的一定不是什么好鸟!你就是不听,每次都是你助纣为虐!”
秃头老者还了他一拳,扯着嗓子喊:“你敢动手打我!”
“打你怎么了!你又打不过我!”两人说完,撩起袖子,抡开膀子就要一决高下。
卿晓高喊一声:“两位前辈先别动手,救人要紧!”说完唤来马儿,拿了一身衣服,急忙跑进树林,其余三人快步跟上。
树荫下,遭难的姑娘趴在受伤老人身上,不住地痛哭。卿晓拉起她,推到远处,替她换上新衣,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