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寄秘言心燃火,的卢迎风凛如刀。赤马狂奔,气喘吁吁,名元抚摸马鬃,低语道:“好马儿,等到了王府你再好好休息。你也知我心意,再快些,咱们去救她!”
西愁凉月挂楼台,满天繁星坠绮阁。名元牵马踱步,围着王府转了一圈又一圈,高墙青砖柱,闭门广寒屋。府内灯火影照,人声不歇,贸然闯进去必然生事端,王爷手下高手如云,恐怕见不到卿晓我已被抓。着急难耐,独坐溪岸柳树旁,直等到深夜入眠。
正门偏门都有人把守,只好绕道王府北,五院最偏角。墙内蝉鸣蟋叫鸟啾啾,风弹叶树声瑟瑟,过墙飘散花香语,落地幽然寂静园。悄悄慢走,绕树潜行,忽听闻湖水叮咚有声,欣喜一步迈,满园夜色印入眼帘。
正当中!残月当中照,水影木草银,雾梦青纱帐,佳人独坐断桥崖。身旁的丫鬟,叠手低头轻声言:“晓公主,天晚夜凉,早点回阁休息吧。”
卿晓坐在断桥边,低眉摇头不语,抓起身旁碎石,扔向湖水中,自己感伤自语自言:“投石水点,水涟漪,池湖有相思。风凉人心,人相离,玉桥伤断魂,天各一方啊。”
名元听了站起身,惊起鹤飞鱼跳,扰停蛙声偶亲。卿晓闻声看去,猛然站起身,四目相对,白月光托衬三春红颜,西冷风揪动九秋心跳。
有人上桥扶助卿晓,把她吓了一跳,回头听丫鬟说:“小主您刚才说什么?是不是想回屋。我扶着您,小心脚下碎石。”
“你们快回去收拾床铺,我再看最后一眼,马上就走。”
丫鬟们早就收拾妥当,陪她桥下站久了腿酸脚软,此时听她撵人,也不多问,转身全走了。
名元点水过湖,飞身上桥,想要说话,卿晓先问:“你怎么又回来了?”说完又坐桥边,投石入水。
名元也坐断桥边,歪头看她盈盈痴笑,开口答:“我遇见了剑星,他告诉了我你哥哥的事。”
“不用你问,我也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名元摊开双手无奈地说,“算了,全怪我没问过你。中丘王有意谋反,被他挟持对你哥哥不利!他若狠心,你早晚有难,不能留在这,快跟我走吧。”
卿晓叹息一气,闭目说道:“不走了,我身世已知,去庭南也是多余。是我命该如此,八王也是我哥,我不想四处漂泊,无以为家。”
“傻妹妹,你读书多,博才广识,怎么这么爱信命。人生不快就该逆天行事,逆命而活!不能任人摆布。跟我走吧,命是你自个儿的,谁也拦不住。”
卿晓听了,转头相视,愣目清澈明亮,动唇粉滴无暇,酒窝乍现甜美无言,心中更填欣喜。
瞧她不动不声只是笑,推她一下,大声说:“还犹豫什么?就算你想安稳,等到了庭南,你留在俊星池,不是更好吗。”
卿晓还是痴目看他,一声不言。名元伸手握住她手,站起身并未拉她,卿晓随之起身。两人相视而笑,前后紧随下了桥,名元喃喃自语:“说好了一起去庭南,怎么能半途而废。”
刚要走上清雨廊,夜幕中寒光一闪,名元本能闪开。又见一拳打来,裹着蓝光迅捷无比,名元胸口挨打,身飞落到湖水旁。
“大胆,敢闯王府,不要命了!”一人身穿靛蓝道袍,落在名元身边,剑指着他高声一嗓。
卿晓慌忙跑过去,扶起名元,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胸口有剑伤,血浸透了半边衣,还以为是刚才被剑划伤,转头怒视着说:“你怎么出手这么狠,快给我退下!”
“公主,他擅闯王府,我……”
“你闭嘴!是我让他来的!他不仅能来,我还要走!你把我也杀了吧!”
道士一听,连退几步,收剑跪地低头,低声说道:“公主恕罪,贫道不敢。”
名元拉过卿晓,身疼咧嘴的说:“不是他伤的我。”卿晓细心再看,血迹成黑,早已黏在布上。扶他慢慢起身,看到道士还在地上跪着,怒气全消。
卿晓知他是太乙宫门人,奉元子虚中子字辈的法师,修行德高,年事也高,今日辅佐中王,对自己也尊敬。自己年轻无修为,不敢受他跪拜,轻声说道:“子承道长快起来,我俩今天就走,道长不要再阻拦。”
道长站起身,恭敬地说:“公主别急,你们留下住几日都行,等中王回来,容我回禀一声,再走不迟。”
话不相投,废言不说,卿晓拉着名元往门口走,道长伸手拦住。
“让开!”
“实难从命。”
此话一出,卿晓气的攥拳跺脚,一把夺来道长铁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怒目高喊:“你不放我走,我现在就死在你的剑下!看你怎么回禀!”
道长跪地叩拜,高声喊:“公主小心,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