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常,卿晓定然生气,但是此时想起逛街买衣,早把疲倦抛之脑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挽住名元的胳膊,边抬他边说走吧走吧。
名元看她欢喜异常,不敢不从,重又掂起包袱。两人拉拉挽挽高高兴兴,走出郡邸,一旁的小伙计夹道欢送。
来到一整街成衣铺,卿晓先给名元挑衣。连逛了几家店,总感觉不是太艳,就是太俗,试了几家都不满意。名元一旁劝道:“姗姗你饶了我吧,我不需要,你喜欢全给你买,我陪着你还不行吗?”
卿晓怒眼一视,名元立刻认怂,听之任之不再多言。刚出门店,见对面一家《相许衣铺》,两人挽臂入内。卿晓挑衣,只选最贵的,选中一身让名元穿戴整齐。她又亲自上手,替他束腰理衣。上下打量,转圈环看一番,开心说道:“就它了!”
名元想换回旧衣,卿晓拦住他说:“换回去干什么!人生一世寥寥数年,不能亏待自个。千金散尽难买一时开心,穿上了就不许脱!”
话已至此,只能点头答应,打开包袱拿钱付账,看到里面还留着被火烧的旧衣,随手扔掉。
卿晓急忙捡回来,双目怒火,张嘴吼道:“这件不能扔!”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可不能喜新厌旧,这些都是我买的,就算不能穿,你也收好了不能丢。”
名元连哄了几声好,看她笑脸重回,如释重负。原以为都买了新衣便可回去,不曾想,卿晓沿着街道从东买到西。挨家挨店的选,买了一件又一件,名元早已精疲力尽,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歇会。
两人进了一家大的仕女衣铺,名元刚刚坐下,周围有些小姑娘转目看他,窃声议论。名元虽谈不上英俊貌美,但此时衣装得体玉树潇洒,举止可亲,眉宇间正气凛然,英锐翩翩。被她们看久了,不好意思脸上羞红,地缝想钻。
卿晓又换一身新装,连喊他三声,也没听他答应。走过去一瞧,心中喜忧参半,回身换回旧衣,头也不转出门。名元走过去拉住她说:“怎么说走就走,你不买了?”
卿晓冷笑一声,圆眼瞪他说:“不买了,我穿上没她们好看。”
名元听出她话中有意,心中好笑,冷嘲道:“说得也对。”
卿晓陡然大怒,咬牙动唇,还没出声,名元立刻说道:“她们也只是穿衣好看,论样貌可不及你万千之一,你若是再穿美些,岂不断了人家的活路。”
虽说他言语夸大,但是卿晓听了喜上眉梢,早把气怒全撒到九霄云外,心中无比受用。难听到这傻子哄人开心,忍不住碧眸闪烁,羞媚荷颜痴望,一语说不出。
看她笑盈可爱,名元拉住手说:“走吧,再去别家看看。”
走没几步,卿晓挽住他说:“不买了,天快黑了,我也饿了,我想吃百花糕。”名元点头同意。
直到日落,两人钱财花尽,名元苦笑道:“我说的没错吧,不用出雒阳城,咱俩肯定身无分文。”卿晓捂嘴大笑,拉着他说:“你跟我来!”
寻到一家质库,两人前后脚进去,卿晓摘下一支金镶五彩琉璃簪,递给柜台伙计,两人回座稍等。名元虽不明何物,但见它流光溢彩,变换瑰丽,也知是个宝物,张嘴问她,卿晓摇头不答。
不一会,小伙计提出满满一包金,卿晓接过递给名元说:“快拿着吧,别再哭穷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多宝贝?”
“你眼前就有无价宝,是你自己有眼无珠!你看它是宝贝,我只当是累赘。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以后可别再怕花钱了。”
名元虽不同意,但还是点了点头,两人沿路走回郡邸。途经九重云霄宫,大门紧闭,名元驻足抬头望,卿晓拉他走,生气道:“别看了,快回去吧。”
回到厢房,卿晓躺床上不想动,名元大包小包收拾好行囊。拉开门刚要走,卿晓叫住他说:“都这么晚了,你也累了,今天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
听她挽留,名元不敢越界,毕竟男女有别,必须避嫌。此处可不是佛门清净地,回身说道:“不用了,这里是京城,你就安心睡吧,不会有人再投毒放火了。”
卿晓站起身,走过去说:“今天你睡这,我再去开一间。”
名元拦住她说:“不用你去,我去。你快睡吧,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说完关门出屋,他才不愿乱花冤枉钱,翻身来到屋顶。偏角竟然也有平屋顶,躺在房顶自以为惬意舒坦。
眼观满天星河,心中情意难眠,握住剑调息内气。不知何故,剑身竟然传来阵阵暖心,暴涨名元心欲,滋扰的他意乱多心,情迷身往,只欲多纳不可有失。
脑中突然蹦出邪念,想要回屋找卿晓,名元坐起身惊出一身冷汗,慌忙扔剑一旁。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剑星说你是邪剑,竟然会乱人心智!”
不敢再想,闭目静心,吐纳调息当中,头顶突然飞过一人,两人都是始料不及。大惊之下回身相看,四目相对,名元仔细观瞧,原来是个姑娘,看她双眼含泪惆怅,一脸怨情哀伤,心事重重意难平,转身又飞走。
名元挠头思绪,左思右想,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猛然惊叫一声:“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