骈马同欢辎车重,双宿切语两情欢,行不远路,又见乌鬃马。名元放跑一匹换上它,一行车马,悠然自在得,逍遥挥洒意。
重回住店,掌柜出门远迎,领到柜台前,出言询问两人经历。支支吾吾,推推搡搡,四眼相笑看,谁都不想言。掌柜眼明心亮,通情解态,笑声说道:“说来不巧,我一直给两位留着之前的房。只可惜今日人多住满,只剩下一间,和那一间房一样,就在隔壁。”
“这可不行,我还住之前的那一间!”卿晓立刻说,面露愁苦不容更改。
掌柜笑脸赔罪,委屈道:“可惜了,两位早来一会就好了,现在他们住下,我也不好撵人。”
名元一旁偷笑傻乐,他怕卿晓生气,赶紧摸出金银,递过去说:“她喜欢,掌柜您也通融一下,去问问客人,可不可以调换一下。”
掌柜推脱不接,哀求说道:“钱我可以一文不收,住店也有规矩,先到先安住,不能去打扰,两位先将就一夜吧。”
卿晓拍桌不满,还想出言理论,名元拉住她说:“算了,反正都一样,这么晚了,确实不便打扰别人。”
卿晓扔下行礼,一人气鼓鼓抬步上楼,店家小厮帮忙提拿行礼,收拾妥当出了屋。名元刚关上门,听见身后责怪声:“都怪你!”
名元一脸茫然,走去同坐春凳,满脸堆笑看着卿晓说:“谁能想到这么贵的店,竟然也能住满人!反正都一样,你别生气了。”
“我气的不是这,我走那天,故意把香祛坛和药留在梳妆台,你说现在怎么拿回来!”
当天心急,确实没有留意梳妆台,名元既有懊悔之意,又有感激之情,转愁为笑,哄她说:“错的是我,我这就去问问,保证拿回来。”
开门出屋,走到隔壁。看到房门半开,里面坐着一位姑娘,只见了她半边脸,名元心慌如兔,重又跑回屋。
进屋关上门,跑近卿晓低下身,心喜说道:“你猜隔壁住的是谁?”
“能把你乐成这样,肯定是个大美人!”卿晓冷嘲一声,起身走到梳妆台,拆取簪带,理鬓梳发。
“你猜的真准,确实是个大美人,而且还是咱俩的旧相识!”
卿晓扭头瞪了一眼,大声问他是谁!名元根本不答,慢条斯理走到床边,躺下身思量其中巧合有趣,闭目慵懒说道:“她跟咱们有过节,我是不敢去了。”
话音刚落,睁眼再看,卿晓站在床前,手拿藤拍气势汹汹,大声吼道:“你真是几天不挨打,肉皮子就痒痒,我不管她是谁,你现在就给我要回来!”
名元看她盛气凌人的样子,立刻翻起身,双手扬着连声哀求道:“好好好,你别动手,我这就去。反正丁帮主也不会为难我。”
打开门刚要出屋,身后有声:“你回来!不许你去!她能找到就给她吧,我不要了。”
名元痴乐嬉笑,正要关上门,听门外脚步声急促。透过门缝瞧见,丁玲快步奔下楼。机会难得,他快步出屋,来到隔壁门外,瞄一眼厢房无人,闯了进去。直奔梳妆台,拉开小抽屉,抓起遗落物,转身就跑,看到卿晓站在门口,拉住她快步回屋。
推门回屋关严,名元松了一口气,听卿晓小声问:“她屋里怎么有男人衣物,丁帮主可曾成婚?”名元先是不答,回身看她盈盈可爱,有意逗趣她,大胆玩笑道:“你管人家干嘛,再者说,不成亲就不能住一起了?”
卿晓先是疑惑不解,思虑片刻,听出了话外音,脸羞绯红,说一句我跟她不一样!举手便打。
挨了一顿毒打,名元也不喊疼,等她打累了,抓住她手说:“我错了,别打了,我把丁帮主的事全告诉你。”
两人一同坐下,名元补上夜追雯倩的事,卿晓听的入迷。等他说完,已知其中曲折,忍不住哈哈大笑。名元反倒迷惑不解,问她当中怎么了,卿晓笑而不语,回床躺下,闭目想睡。
名元也想留在这,揉着挨打的伤,轻叹一气,提起铺盖悄步推门。卿晓大喊一声:“你去哪里?还敢把我一人丢下!”
转身一看,卿晓坐起身来,名元慌忙丢下东西,笑脸说:“没有,我是去打点热水,好让你洗漱。”说完推门出屋。
过了好一会,名元抬来热水,倒进双鱼纹铜洗。转头看见,卿晓已经换了一身素白中衣,散发披肩走来,捧水洁面。清水温润玉,米白雾凝脂,名元胸中怦然,不敢多看,回床边铺下盖褥。
两人熄灯入被,睁眼都睡不着。透着些许白光,名元伸指掐算,小声嘟囔:“我虽属寅你属卯,但只比你大半岁,二十年前的事了,应该说……。”
“你不用算了,我早就算过了!”
听到卿晓语气中没有生气,名元坐起身趴在床沿,看着她说:“姗姗,你真的不是。”
卿晓也坐起身,点了点头。床前月光洒下,寒冷清清,感慨自己身世,卿晓心中伤感,眼泪夺眶而出。眼前唯有名元,一路陪伴照料,两人都是自小无父无母,此时同病相怜,卿晓轻拍床被,羞怯低声说:“傻瘸子,地上凉你上来睡吧。”
名元既不敢与她同床,又不想看她伤感难过,坐上床安慰道:“不是就不是,你千万别伤心。你呀想着跟我比,我长这么大了,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我今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是你自己不在意,一点也不放心上。”
“你们说的我根本就不信,再说我早就听你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