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当空宣明照,无云撒星倾吐心。屋中灯火温润暖,卿晓床中翻转身,初醒人坐起,捂着心口隐隐痛,口干舌燥渴难忍。
房内无人照料她,独自穿鞋下床找,轻挪两步,气息憋闷不通畅,堵塞心口绞肉疼。出了卧房,正室坐着一位小姑娘,撑椅托腮睡的正香,房中再无他人,一阵寒冷附身,又添无限恨。
卿晓走去她身旁,端起茶碗里面空空,放下想出屋。碗落惊醒,小姑娘揉眼快语:“姐姐你醒了,快回去躺下,要什么我给你拿。”
一路搀扶回床,卿晓细看她不过将笄之年,俏丽可爱,香包鸭腮。坐在床边笑起脸,害羞道:“小妹妹,跟我一起来的大哥哥去哪里了?”
小姑娘笑声狂朗,音甜语脆地说:“姐姐别急,你家夫君就在前院。我家掌门和盟主找他有事,差不多快回来了。”
“别这么叫,我们没有成亲!之前装束为了掩人耳目,全是无奈之举。”
小姑娘听了,漏齿笑得灿烂,坐近身只说半句姐姐,听外面一群人跫然声响,一阵欢声笑语,开门走进五位姑娘,名元后脚跟着进屋。
小姑娘跑去搬凳,卿晓也起身行礼,排头的姑娘,脚步轻盈,一步走近,扶助她说:“快坐下快坐下,妹妹有伤别乱动。我以前去五学门送信的时候,见过你们俩,时间久了,城外没认出来。都是误会,我家掌门今夜有事来不了,特意让我来看看你。”
卿晓看她端庄秀丽,举止优雅大方,听得话语,已知身在何处,她受人搭救心中有愧,不敢坐下,站着说:“之前出言得罪了掌门,我想找她亲自道歉。”
姑娘爽言爽语:“你道什么歉!只管等她明天给你赔不是。”
两人站着笑脸望,小姑娘放下凳子说:“鱼书姐,你身子也不好,你们坐下再说。”鱼书姑娘回头瞪了她一眼,蹬脚踹走凳子,回头又劝卿晓,两人一同坐在床边。
房中无人再开口,尴尬静无声。卿晓离近瞥去一眼,看她星辰入眼,远山画眉,肤如凝脂,颜若春花。颈中吊挂一粒海贝珍珠,淡淡炫灿白沙滩,玉峰粉沟妆玉豚。低眉低眼失落自艾,再看一眼自惭形秽。
鱼书左右看人多,大笑着说:“香笺、红笺你们四个快去熬药,跳跳你去收拾一下隔壁屋,隋兄弟今夜要住。”
五人知情达意,轻脚出屋,鱼书看一眼名元站着不走,想他在也无妨,开口直言:“荥阳分会虽然小,也能住得下,掌门和东盟主都在这,八王不敢派人来。妹妹不必拘束,先在这安住几日,等我收拾好了,咱们一起往南去。”卿晓虽有疑惑,但她并不问,两人轻聊家常。
等了一刻,跳跳姑娘端碗走进来,刚进卧室,鱼书指着她说:“跳跳你先别端进来,放温了才能喝。”
名元从她手中接过药,咧嘴笑着问:“你怎么叫这么个怪名?”
鱼书开怀大笑,美若四季开春,百花争艳,语音似歌:“哈哈哈……我们练功都是飞,就她一人只会跳,不叫跳跳叫什么!”跳跳听了涨脸紫红,双手捂住跑开了。
夜寒生烟药淼淼,窗门起风轻飘飘,鱼书姑娘起身说道:“不行不行,味太冲,我胃里倒酸,隋兄弟这里交给你了,我先走明天再来。”话没说完,已经捂嘴奔出门。
名元跑去先关门,端药走进笑脸开花,还未放下,听卿晓一语讥讽:“哎呀,咱俩一路走来,我还从没见你这么高兴!你不如留在这女儿国吧。”
名元绷住脸不笑,放下药才敢抬眼,看她摇头斜视,撑眼翘眉。拉来小凳,坐下抬头哄:“我才不留下,这女儿国也没什么好,全都样貌平平,如果都像你这样美若天仙,谁撵我也不走。”
卿晓听了捂嘴笑,心想这傻子怎么开了窍,也会哄人开心,刚想讽刺两句,听他又说:“先把药喝了吧,鱼书姐说,你背心中了长行八拳,让我以后说话小心,千万不能惹你生气发怒。”
卿晓哼了一声,放下手揉搓手腕玉镯,有口难言的憋闷,原来不是哄我开心,是怕我生气。抬腿踢一脚,板起脸说:“她说什么你都听,我说什么都是耳旁风。”
“我听你的,我听你的,你的话就是圣旨君言。”名元唯唯诺诺说,笑容不改,从地上爬起来,端碗摸药不烫,轻嗅味重难闻,坐在床边哄她道,“不难闻呀,这点药味也能把她吓跑,我闻着还挺香。”
“傻瘸子,不是药难闻,是她身得梦兰。”
“梦兰是什么?”
“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懂。我渴了,你快给我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