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气推远不忍心,拉近贴身咬生疼,定住血脉不管用,柔声蜜语唤不醒,死攥手腕抱住身,想尽一切办法,使出浑身解数,始终解不开音控魔咒。远处大笑有声:“你把她杀了,我饶你一命!你被她杀了,她也活不长!”
名元啐一口在先,污言秽语说不停,恼羞成怒开水气,长刀附魔先擒王。撇下卿晓,飞身砍人,岳不凡神功开明,瑞光普照,灭了魔气,甩袖推远。
落地翻滚站起身,卿晓接上千手掌,挨打身受,内伤吐血,盘坐地三气化无,卿晓睁着魔眼寻不到人。
片刻休息,闭眼思索,回想道家典籍,一篇篇翻字入眼。修炼内气,静心冥思:“神明功法身心化虚,以虚化实,就算我魔气至纯也没用。六道轮气我只到三,今天我必须直达最末。”
岳不凡弹琴不歇,侧耳听回声,稍有名元气息,音波变力激射而去。名元此时开了四道气,闭眼不睁,收气藏心,危难时仅凭声浪闪躲避让。
几番试探,伤不了他,为增功力,岳不凡收了控魔音。卿晓回魂瘫软倒地,名元听到倒地声,睁眼看她气息微弱,昏睡了过去,心中再无牵挂担忧。
分了心神,一段高音袭身,名元跪地惨叫,说不出的撕心裂肺痛。三气归元本想蕴藏保心,只为开五道气,舍却心神,散却三气,周身疼痛加剧,闭眼忘却世间。
曲声忽转柔缓,音波拉长,回响更强,岳不凡皱眉静心。名元身形在他周围渐渐消失,左右音觅不到,身前突然有人说话:“囚牛前辈,冤冤相报何时了,放下旧事积怨,让我们走吧。”
惊喜坐直身,大笑几声,点头说道:“好孩子,不亏是相家后人,果然天赋高悟性强,短短时间,竟能领悟到六根清净,气运到星指日可待。可惜你越是如此,我越不敢留你性命!”
话语说完,还想拨弦改曲,名元按住多彩琴丝,止住音声小声说:“老前辈您双目失明,而我心无其心、形无其形、物无其物,已经三悟於空,六根尘连。再打下去,可别说我占您便宜。”
岳不凡仰天狂笑,声音响彻天际:“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为了杀你,需要我开神功三门。”嘴上说狠话,心中却窃喜,今日遇见百年奇才,又能德行兼备,须臾之间,松了杀他之心,转念回顾孽海仇天,不杀你难平心头恨。
听到神功三门,名元大为震惊,闪念回想仙尊提到过五欲天门,此时恍然大悟,是我小看了神功!遁入虚空,思冥万物只是门前台阶,高处还有五门要攀。
惊恐呆愣之时,名元手下琴弦,突然变软缠住了手,眼前祥光万丈,刺光照的眼下白茫茫,如雪覆草原,赶忙抬起另一只手捂住眼。
神功一门便可万物开明,一切尽收眼底,更不用说三门,哪怕名元双气至星,也无丝毫反抗余地。
岳不凡悬身漂浮,半空中手指轻点,名元身前的寒鸣秋宵琴,像是有了生命,自己撞倒桌子直立落地,翻转名元捆住身,一根根琴丝犹如绚丽彩蛇,勒住脖子,缠住手脚。
名元手脚越是用力挣扎,炫彩丝反倒越缩越紧,渐渐喘不上气,脸色青紫翻白眼,张口出舌冒白沫。
恰在此时,卿晓醒了过来,一眼望去,名元气绝栽头,垂手伸脚。心忧攥手,匕首还在,跑过去割绳救人。
“小丫头别费力气了,这琴丝你割不断。”岳不凡取笑声言,慢悠悠飘到名元身前。
卿晓尝试了几下,确实如他所说。眼见名元气若游丝,随时随刻魂归九天。心急泪若雨,心疼咬血出,转身大怒,狂吼乱叫:“老毒物!亏你是江湖有名望的人,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杀他!”
岳不凡表情凝重,微微摇头不回答。
“你也是开过神明功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他的前生未来。今天你杀了他,佛家不会原谅你,道家更不会轻饶你!”
“哈哈哈……如果没有我,哪里还有他的事,我只恨当年心慈手软,没有结果了相星河的命!”
其中事卿晓根本不知,想要多言询问,只怕名元危在旦夕,撑不了几句话,跪地磕头哀求连连。
岳不凡板起脸不再理会,手掌朝天握紧攥实,琴弦自是听话,勒的更紧,嘣吱有声。
卿晓跪地不起,眼神飘飘忽,口音闪烁烁:“他是秦英涟唯一的孩子,你把他杀了,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秦英涟交代。”
听闻故人名,岳不凡慢慢松了手,长叹一口气,咬牙痛恨,复又攥的紧。
看他杀意已决,卿晓再无办法,擦干了眼泪,眼神变的坚毅,口气变的清爽:“你想杀他就杀吧!我只求你把我也绑了,让我俩死在一起!”
闻得此言,岳不凡思绪翻腾,呼吸不畅。口咽五味汤药,说不出的苦涩悲恸,一颗心怦怦乱跳,恍如寒霜中的一朵小白花,撕扯粉碎随风淹没。呆念了许久,松了手劲,恍恍惚惚说道:“他有噬阳狂血,人人见之必诛!你为什么非要跟他在一起!”
“因为我喜欢他!”卿晓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字字掷地有声。